元宪洲参加完钟洋的葬礼,从蓝城回来时,兴都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大工街都被一片白茫茫覆盖了。
元宪洲一回家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来到家属医院吃药打针后依然高烧不退,只好住在医院里打吊瓶。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哑巴过来探视,发现元宪洲在摆弄指甲油,不由得有些诧异,两人比划了一会儿,说着什么。直到护士李迎春进来,提醒家属该离开了。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李迎春过来巡视,发现元宪洲已经躺下了,面朝着墙壁,身体缩在被子里,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几乎与此同时,在饭店里,昨天刚出院的唐哥拉稀正坐在火炉前烤着火,二臭在一旁陪着他闲聊着。
天气寒冷,路人稀少,两人准备关门了。
10点刚过,饭店门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进来,由于他戴着兜帽,又站在阴影里,唐哥拉稀和二臭都看不见他的脸。
“想吃点什么?”唐哥拉稀刚站起来,就听到“砰”的一声,他的半边脸瞬间不见了。
二臭看清那人手里举着五连发,转身想往里面跑,又是“砰”的一声,二臭扑倒在地。
“啊!”光头厨师举着菜刀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砰!”光头厨师也扑倒在地。
那人后退着离开饭店,然后消失在门外了。
片刻之后,二臭在地上挣扎着呻吟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在大洋洲锅炉房里,哑巴头发湿漉漉地坐在锅炉前,焚烧着什么。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件,省局都惊动了。三天后,省局的吕处长带着两名助手来到兴都。
大老黑也被叫过去了,和局里的其他公安干警一起围坐在桌子前。
市局的刑侦队长陈建国把资料发给大家后,开始分析案情。
“罪犯很狡猾,在现场没有留下指纹,只留下一些指甲油……”
大老黑有些诧异:“罪犯难道是女的?”
几名公安干警忍不住笑了,有人还无奈地摇头。
大老黑身旁的一个年轻干警低声告诉他:“指甲油可以消融指纹……”
一不留神就露怯了,大老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好低着头看着资料。
陈建国继续介绍着案情:“罪犯留下了脚印,你们可以看看资料。鞋码是44,穿的应该是长筒靴。不过罪犯的脚印只停留在饭店门外两米处,接着便完全消失了。”
有人立刻说:“那天下着大雪,脚印肯定覆盖了。”
大老黑忍不住发言:“大雪虽然可以覆盖脚印,但不会完全盖严实,我们小心翼翼扫掉表面的雪,仍然可以取得脚印。”
陈建国点头:“对!可连这样的脚印也完全找不到!”
“难道罪犯是飞走的?”有人惊叹。
陈建国简单介绍完之后说:“其实我觉得这个案子不算复杂。虽然罪犯机关算尽,可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因为现场有活着的目击证人,虽然没看清脸,但看清了一部分体貌体征。该人身高在一米八零以上,这个特征够明显吧?”
“对,对,”有人附和,“按照这些体貌特征,把大工街的可疑人等都抓起来,挨个审问,不愁抓不到凶手!”
陈建国指着大老黑向吕处介绍:“这位就是老黑同志!大工街的老干警,他对那一带比较熟悉。”
由于隔着几个座位,吕处跟大老黑握手得起身过来,大老黑连忙先起身迎上去,吕处身旁的干警连忙让出来,跟大老黑交换座位。
吕处握着大老黑的手,殷切地问道:“老黑啊,既然你熟悉那里的情况,好好想想看,把符合体貌特征的都罗列一下……”
大老黑憨厚地笑笑:“吕处客气,可我觉得我们不应当局限于外貌特征……”
“为什么?”
大老黑翻开资料:“您看,那位目击证人说他感觉罪犯的膝盖位置有些奇怪,感觉小腿比较长……”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是残疾人吗?”
大老黑摇摇头:“在我们兴都的沿海地区,渔民经常踩着高跷钓鱼捕鱼……”
“你是说罪犯踩着高跷?”陈建国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其他干警们也纷纷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吕处猛地一拍桌子:“对啊!这也就能解释罪犯的脚印为何到了门外就消失了。因为他进来的时候高跷是踩在靴子里的,离开后又把靴子脱下来了,所以我们找不到他的足迹。”
干警们顿时兴奋起来,纷纷点头。
陈建国却撇撇嘴:“这太不可思议了!”
吕处一把抓住大老黑的手:“看来老黑同志已经有目标了!”
大老黑犹豫着:“目标倒谈不上,只是有一个人非常聪明,而且也跟死者有仇。”
“那他多大年龄,是什么学历?”
“这个,是初中学历……”
“多大年龄?”
“十七岁。”
“初中学历,十七岁,这……”陈建国忍不住笑了,其他干警也忍不住笑了。
吕处叹口气:“是有点不可思议……”
大老黑有些尴尬:“可他确实很聪明,也很有能耐……”
“是够有能耐的,”陈建国在一旁揶揄。
吕处连忙阻止:“哎,不可轻易否定。不管怎么样,先把他抓来审审!”
傍晚的时候,元宪洲和家人正在吃饭时,陈建国带着警察进来了,大老黑在一旁跟着。
陈建国拿出手铐直接来到元宪洲面前,元宪洲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