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各位,我本打算给你们一段休息时间,奈何有人迫不及待的希望游戏继续下去,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继续吧,但我很不开心,所以这次我决定淘汰九成以上的人,提示已经给出了,请各位努力活下去吧,哦对了,出于仁慈,我决定再给各位一个提示,咒印显现到发作,最多不超过五个小时,各位抓紧时间吧。”
伴随着灵阵的溃散,这段话也经由扩音器传遍了整辆列车,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波动自控制室内扩散而出,萧殊虽有所防备,却仍是没能彻底隔绝这股波动,强烈的不适感瞬间遍布全身,萧殊微微蹙眉,一把扯开衣领,却见自己胸膛处多了一抹灰色花纹,疯狂朝四周蔓延,几乎是转眼间便爬上了他的脖子。
动念间,炽白色的元力自萧殊眉心涌出,如烈焰般包裹全身,片刻之后,他有些诧异的散去了丹元,这些灰色花纹虽然已经消失干干净净,但这个过程竟然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吃力,这灰色花纹不同于寻常咒术,它拥有极强的再生力,宛如附骨之疽般难缠。
即便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它竟是如同一颗掉进油锅的火星,刹那间消耗了他一成元力,如果不去管的话,要不了一分钟,恐怕就会遍布五脏六腑,甚至附着于每一滴血液之中,连自己祛除起来都感觉吃力,那些列车上的其他人会是怎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似乎因为自己的举动导致事态朝着更为恶劣的方向发展了。
该愧疚吗?
该愧疚的,可……
他们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或早或晚,他们迟早会死的,死于意外,或死于疾病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施咒的又不是你,生死有命,你萧殊也不是什么佛陀菩萨,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别管他们死活了,区区千里,御剑不过片刻功夫罢了,何必浪费时间,直接去南玉国吧,待到此间事了,便让零兑现自己的承诺,准备离开虚灵界,别忘了你到底是谁,你是萧殊,不是虚灵界的人,对他们而言,你不过是个外魔罢了,即便你救了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你以为他们会感激你吗?
不,当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只会害怕你,畏惧你,厌恶你。
为什么要救他们?
何必浪费力气去救一群对你根本无关紧要的人?
承认吧,你根本就不在乎,何必强迫自己去找什么意义呢,其实你很清楚,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言,素问前辈的那番话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难道正视自己的内心,就会身陨道消,神魂寂灭不成?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所谓仙人岂不都是一群自我欺骗的傻子?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或许这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吧,但是……
“是啊,毕竟是我自己的想法,不过有点你说错了,绝大多数时候,我们的行为是不需要什么理由或意义的,就如同我活着这件事,它有意义吗?其实也没有,但没有意义,不代表我就要去死,你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那就没有好了,可我就是打算这么做了。”萧殊自言自语的走出控制室,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与自己作对是一种什么感觉,恐怕眼下没有人比萧殊的体会最深了,就好像自己和自己下棋,你明明可以让任何一方轻易获胜,但偏偏棋局异常焦灼,仿佛真的变成了两个人的对局,萧殊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恰恰相反,他少年时便心入忘我,此后更是经历数次心境之变。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殊了,单凭素问的那句话,他就已经想到了应对寂灭心的方法,说来也很简单,只需要时刻对自己的想法保持质疑,提出反驳,至始至终都保持两种以上的观点,就不至于出现被其主宰思绪的情况。
……
“我本打算在破坏灵导车之后,站出来充当领头者,组织反抗,但现在看来他们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人会这么做,所以提前预设陷阱,间接破坏了我的计划,萧女士你不必自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即便今晚你没有闯进去,明早七点以后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兰度沐冷静的过分,他仔细打量着自己手背上的灰色纹路,丝毫没有身陷绝境的恐慌。
“……我先声明,我绝对不是和他们一伙的,至于我身上为什么没有这种东西,我可不清楚,你们不会在怀疑我吧?如果我真是和他们一伙的,那这也太蠢了吧。”月咏急忙说道。
五个人之中,除了萧殊之外,就只剩下她身上没有咒印痕迹。
“这可不好说,的确,以正常的逻辑推理的话,对方既然打算混入乘客之中,那么为了隐藏好自己,必然也会让自己身中咒术,但保不准你就是利用了我们这种心理,反其道而行。”
傀言语间虽然怀疑月咏,但他其实已经知道了这群劫车匪徒的真实身份,或者说策划这起事件的人,整辆列车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咒术了,正是当初他在北叶国之时对诺家守城军所下的灰烬咒,但问题在于,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咒术?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但不代表和你就没有关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下咒的方式应该是水源或者食物,但凡买了票的乘客,都可以享用免费的食物和水,对方既然能在列车上动手脚,设下咒术,那么自然也有能力在水和食物中做些手脚,连两位都没有察觉到的话,想必其他乘客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