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政说道:“那里面的惨状应该比前几天林子里的情形还要惨上百倍。”
张循低头叹了口气:“哎,两千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我们是不义之师,没有人会同情这些性命。”
“是啊,陈国唯一的过错就在于它的弱小,它是大王争霸中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所以它必须被灭亡。”
“算了,不说这些了,他毕竟还不是我的大王,我只希望他有朝一日称霸中原时,仍能效忠天子,仍思匡扶周室。”
听到姬政这话,张循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场仗打完之后,太子友一定会提拔你的。”
姬政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这时,余兰从中军大帐里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见到张循和姬政,他羞愧不已的跪下说道:“张将军,姬先生,末将后悔啊!后悔啊!当时没听先生所言,放任士兵贸然进城,才遭此大败啊!”
张循急忙扶起余兰,“余将军,快快请起,胜败乃兵家常事,余老将军也不必过分自责。另外,黄将军怎么说?”
“黄将军限我三日之内用剩余的兵力拿下洪县,总体死伤不得过半,否则拿头来见。今天一战,一旅全军覆没,两千人灰飞烟灭,我糊涂啊!糊涂啊!”
张循叹了口气,说道:“余老将军,本来用四千人攻打洪县并不困难,但要控制伤亡的话,这仗可就不好打了,但也不是不能打。”
余兰一把抓住张循的手,激动的问道:“张将军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嗯,或许可行。”
“张将军救我!”余兰说罢,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张循再次将余兰扶起,说道:“余将军请起,我也希望能尽量降低损失,所以还请余老将军尽力配合。”
“一定!一定!只要能少死人,怎么做都行!张将军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张循指着远处的一片森林说道:“砍树。”
次日,大量士兵涌向那片森林,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砍下五十棵树木,张循命士兵将树木加工成木料,烘干之后备用。
偌大的军营一下子变成了工厂,张循挑选了十个做过木匠的士兵,令他们每人带领三十人,共组成十组,分工作业,每个组只负责制作器械的一部分,这些木匠从未见过类似的设计,也不知道这些零件会组成一个什么样的器械,但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那就是这个器械一定不简单。
士兵们轮换作业,直到深夜仍未休息。
此时,中军大帐内,黄蕴正在与太子友饮酒,黄蕴笑道:“太子殿下觉得张循这个人怎么样?”
“舅舅,我跟他关系不错,这人算是个人才。”
黄蕴听罢哈哈大笑:“哈哈,人才?狗屁人才!我看他就是个软蛋,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个什么玩意儿,要是三天后余兰攻不下城,或是损失太大,我就连张循一块治罪。”
“呵呵,舅舅还真要砍他们脑袋啊?”
“那倒不至于,但必须收拾他们一下!”
“嗯,舅舅是大将军,收拾收拾他们也是应该,既能提升威信,还能卖个人情,挺好的嘛。对了,舅舅,张循身边的那个策士你还有印象么?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姬政,没错,是叫姬政。”
“怎么了,我有点印象。”黄蕴喝了口酒,轻蔑的说道。
“他算个人才,我觉得可以向父王举荐一下。”
“哎呦,我的大外甥呀,虽然你是得多结交些朋友,但你也别总是跟这些不入流的人打交道啊,什么张循啊、姬政啊,他们能对你有什么帮助?你得多结交一些权贵之子,我看你跟太宰大人家的儿子——尺略,走的就不够近乎,你要是想像你父王一样建立一番事业,可少不了太宰大人的帮助。”黄蕴说着举起酒杯,向太子友敬了杯酒。
两人一饮而尽,太子友说道:“尺略这个人,我看不上,肥头大耳的,跟他爹一个样儿,我倒觉得张循和姬政都不错,我们年龄相仿,又能聊得来,挺好的。”
“得得得,当我没说,你将来就明白了,来,外甥,喝酒。”
“嗯,舅舅,敬您。”
第三天的清早,吴国士兵们刚走出营房,就惊奇的发现大营中间停放着一台巨大的攻城器械,一堆人围着这个巨无霸赞不绝口。
黄蕴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走出营帐一看,也大吃一惊。只见这个器械足有四人高,沿着它走一圈,有三十步长,十步宽,四个巨大的轮子牢牢的托住底盘,底盘上面有一个两人怀抱那么粗的撞木,撞木的中段和尾部裹着粗大的青铜护环,撞木头部包着尖锐的铜角。整个器械的最上方是八块包着青铜的盾板,可以防护来自上方的箭矢。
张循坐在器械上,正在调试撞木的角度。
黄蕴大声喊道:“这是什么东西?”
“攻城器械啊。”
“我还不知道它是攻城器械么!我问你,这器械叫什么名字!”
“哦,没名字,我临时设计的,要不黄将军给起个名字吧。”
“呵呵,那就叫檑车吧。”
“好啊,就叫檑车。”张循跳下檑车说道。
“我问你,这个檑车怎么用?”
张循指着檑车底盘上的十个齿状槽口说道:“这上面有十个槽口,两边各有五个,每个槽口可以进去一个人,十个人推着前进,最前面的两个人掌控方向,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