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出了人命官司,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好歹是一条性命。品婆婆便做了主,和瑶香做了一桌素点当早饭。
浓稠南瓜粥,配上鲜甜素淡的小菜,白面小馒头,没有什么花哨,却极是可口暖胃。
大太太和芳菲二人用了早餐,又叫徐烨出去打听桂平姐姐的消息,虽然大太太和芳菲都有一种预感,那女孩儿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了,可不试试,她俩还是不肯死心。
不到正午,闵云泽匆匆忙忙赶了回来,大太太见儿子面色不对,连忙屏退下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母亲,刚刚得到消息,桂平的姐姐去了衙门喊冤,说四妹妹逼死了桂平,要闵家血债血偿。”
“什么!”大太太踉跄两步,幸好被手疾的宝莲从后面搀扶住,这才没跌倒:“怎么牵扯到了你四妹妹身上?”
闵云泽苦笑:“可以断定,这件事就是有人在背后故意陷害。桂平的姐姐请人写了一封血状告到了大理寺,剑心直指四妹妹。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大太太听儿子只说了半截话,不禁脑仁发疼。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难道还有更可怕的大事?
大太太硬着头皮,道:“还有什么,你一并说出来。”
闵云泽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芳菲,“四妹妹身边的那个丫头清风,今早上忽然改口。说是四妹妹怂恿她强逼桂平,桂平服用的砒霜也是四妹妹给的。”
大太太破口便骂:“杀千刀的东西,你四妹妹平日待她也不薄。竟然昧着良心这样陷害人!”
闵云泽赶紧说道:“母亲先别恼,林大人也说这件事不对。大理寺知道清风是咱们家的人,所以并没有严刑拷打,清风自己也明白事理,昨天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交代的清楚。可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的口风就全完变了,林大人办案多年。怎么会不知里面有端倪?”
闵云泽一面说,一面去看芳菲。
芳菲也拉住了大太太:“母亲应该觉得宽心。清风敢改口,说明她昨晚上一定见了什么人,逼着窜了供词。只要咱们把这人揪出来,害怕案子不能真相大白吗?”
大太太轻拍了拍芳菲的手。语重心长道:“丫头,事情要真有你所说那样简单,我还何必担惊受怕?你瞧瞧这件事,绝不是一般人能算计出来的。”
大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芳菲与闵云泽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二人心里几乎共同想到了一个人。
平南郡王郭霭。
只有这个人本事如此之大,也只有这个人,才会屡屡对他兄妹施加毒手。
大太太并未察觉,只是兀自说道:“你大舅舅和林大人是同窗,我预备请你大舅舅去说项。看能不能迅速结案。”
芳菲没有大太太的乐观:“太太,恐怕清风还仅仅只是开始的棋子,既然她敢翻供。说明对方许诺她的代价更高。不管对方存了什么心思,也不管他们什么来路,可以肯定,我才是最大的目标。”
芳菲看向闵云泽:“大哥不要搀和这件事,以免折损进去。”
闵云泽微恼:“四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抓去而无动于衷!你不用再说,林大人那边我会继续跟着。有舅舅这层关系,再加上周阁老的面子。大理寺不会不卖咱们家一个人情。”
看着信誓旦旦的闵云泽,芳菲只担心,大理寺扛不住郭霭的重压。
郭家的不臣之心早已有之,芳菲只是不明白,郭霭不去忙着他的收买人心,不去忙着他的王朝伟业,干嘛偏偏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以郭霭这种人的秉性,除非事情有利可图,否则他不会贸然出招。
芳菲正疑惑呢,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声。
徐烨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太太,不好了,大理寺来捉人了!”
大太太惊的起身便问:“捉谁?”
徐烨看向芳菲,战战兢兢道:“说是要带四姑娘回去问案。差役就在前院,转眼功夫便到。”
大太太何曾遇见过这样的事,就算勉强稳住了心神,可是,等看见前院凶神恶煞似的捕快冲进来,心思也就全乱作了一团。
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捉去,大太太气急败坏的叫人去唤大老爷。
且说闵朝宗昨夜宿在明月阁,今日恰好没有早朝,刚想小睡片刻,却被香姨娘推醒:
“老爷快醒醒吧,大事不好,四姑娘被大理寺带走了。”
闵朝宗浑浑噩噩的脑子像被人用棍棒狠砸了一通似的,顿时清醒不少。就见闵朝宗翻身下地,急切问道:“你说什么?谁被大理寺带走了?”
“能有谁,还不是老爷那个好女儿,咱们家的四小姐。”香姨娘阴阳怪气道:“我就和老爷说,四姑娘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您听我的,早早把她嫁出去,如今哪还会有这种事?大理寺,我的老爷,那是什么地方,好人家的闺女谁去那儿呢!这下子,闵家的名声算是完了。”
闵朝宗越听越恼:“未必有你说的糟,等我去见了林大人再说。”
香姨娘见状,只好忙着收拾穿戴的东西。
闵朝宗出了外宅便直奔大理寺而来。大理寺不敢得罪这位“闵国丈”,只好将人放了进去。可林大人根本不见,只叫了个七品主簿出来应对打点。
这主簿也是个伶俐人儿,丝毫不敢得罪闵朝宗,还想着要讨好。便悄悄告诉了闵朝宗:“贵府送来的那丫头,在头午的时候死了,吃的也是砒霜,与那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