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旺子?”丁叔看到小方桌上摆着的头颅,整个人都垮掉了,摇摇晃晃的连连往后退。是一旁的罗叔伸手相助,才把人稳住。 沈云按住一边太阳穴,沉声说道:“你们三个都认为是王兴旺,那么,应该不会错了。” 齐伯也在。 扩大会议后,他立刻找云哥儿做了深刻的检讨。后者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但是,至少明面上是谅解了他。这两天,他与云哥儿的关系似乎也修复了许多。 哪里知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半夜三更的,端木光亲自来家里找他,说是大人有请。然后,他急巴巴的过来,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这颗死人头。 云哥儿让他辨认,这是谁。 他顶着一头雾水拿眼睛去看。先是被死人头的夸张表情吓了一大跳。然后,硬着头皮再仔细看。结果是越看越心惊。 这家伙怎么越看越象是王兴旺那小子呢。 好吧,门派里没有连坐一说。所以,当年王大妮叛门,长老会查明与王兴旺没有关系后,便将王兴旺和其他相关人员一道都释放了。之后,王兴旺继续领着外面的差事。 这小子比他姐姐有情义得多。这些年来,只要回到门派里,他都会特意看望老丁,老罗一家和他们老两口。在他们老两口收养了冰宝后,他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在百日宴那天,还托人捎来了一副沉甸甸的银项圈。 是以,老哥几个每每说起他,都会将他与王大妮分开来,为他辩一句“自个儿的十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是分好与坏的。” 结果,半夜三更的,坏的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反倒是好的这个,只剩下了一个头颅,血淋淋的摆在云哥儿的小方桌上。 齐伯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了——难道真应了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的老话? 他们三个之中,丁叔与王兴旺的感情最深。他与王兴旺之间,不是父子,胜似父子。熟识度也是最高的。刚才,齐伯和罗叔是认了老一会儿才敢肯定。而他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丁叔扶着罗叔,有如一头失去幼崽的老虎。这两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沈云在心底里又将王家姐弟俩骂了个狗血淋头,恨声说道:“他是内奸。” “什么?”这下连齐叔和罗叔都不约而同的退开来。 与此同时,丁叔冲上前来,怒吼道:“不可能!”那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娃娃啊,从小就乖巧懂事,热心助人,怎么可能是内奸! 一定是有人血口喷人! 沈云没有回答他,而是按下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的问道:“他是金丹一层的修为。你们有哪个知道吗?” 此言一出,对面的三个人都石化了。 “金丹……”齐伯反应最快,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他年前回来,说,他刚刚突破凝霞境一层,在外面闭了小半年的关。没说是金丹境啊。” 罗叔在一旁木木的点头:“对,他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一旁。” 丁叔瞪大一双眼睛:“我们门派里没有一个人能结丹,他,他怎么可能结丹?” 显然,在王兴旺与沈云之间,他们仨都是更信任后者。嘴上说,脸上表现出来的,都是不敢相信,但实际上,在心底里他们已经完全信了沈云的话。 “今晚,他在兔头山脚自爆金丹。附近的巡逻队赶到时,只在现场捡到了他的头颅。半夜里,金丹爆破的动静可不小。我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沈云简要的道出现场情形,末了,总结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只能是王兴旺自爆金丹。” 当然,他还有一个情况没有跟他们仨说——钱柳离开之前,用秘法联络了他。说是不知这人的身份,但应该曾经在他身边呆过的,所以,留下这颗头颅给他辩认。 说起来,他与王兴旺有十多年不曾见过了。而且,用煞气淬体后,气息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所以,他赶过去后,也无法得知这人是谁。 而问那些赶过来的弟子,也无人认得。 钱柳传了秘讯过来后,便完全没了音讯。沈云猜到死丫头肯定是自做主张,去找寻接引者后面的人了。 而有红罗宝伞的加持,钱柳若是不想让他知道行迹,目前他也确实不能在一时三刻之内查到。是以,他只好提着一颗心,按钱柳的提示,召来齐伯他们三个辨认。 没想到是王兴旺。 “他不是一直在外面做任务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沈云问道。 齐伯和罗叔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丁叔。 后者这会儿稍微清明了一点点,苦着脸答道:“不知道。按理说,他要到年底才回来。” 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他很难接受对方是个内奸的事实。一番剧烈的挣扎过后,他垂下眼皮子,不敢看云哥儿的眼睛,弱声问道:“他,他真的是内奸?哪方面派来的?” 沈云点头:“修士同盟军。”顿了顿,又道,“顶替易玲玲的那个奸细今晚逃了。王兴旺是接应者。” “这……”丁叔心底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齐伯拧眉,主动挑出来:“就说了一根藤上结出来的瓜,哪里会一个苦来一个甜!定是王大妮使的坏!” “王大妮?”一时之间,沈云还真记不起这个人来。他只记得王兴王有个姐姐,是叫王思恩。说起来,这姐弟俩是他带进青木派的。 罗叔看了一眼齐伯,在一旁解释道:“就是王思恩……” 话未说完,齐伯急声打断道:“早改回去了。发现这丫头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