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预定计划,总计四十九人的科考队伍,会在这里停留两天时间,也就是第三天的上午离开。
众人没有离开太远,也没有走多久,便都略有些遗憾地回来了——因为黑暗中,仅靠手电筒的光束,无法完整地看到整片遗址的风貌,也不便于进行各方面的考察工作,那种近在眼前却不能一览的感觉,对于专业的考古学者们来讲,实在是太难受了。
就在大家失落却又兴奋着聚到车内,或者在车外三五人一伙讨论时,温朔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沉沉的夜幕中。
修行玄法登堂入室之后,他的六识比寻常人要敏锐得多。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仍然能够模糊地看到大致的地形和残垣断壁,以及附近沙丘岩石的轮廓。
他没想着去跟踪埃文·查尔斯,这种环境下去跟踪一个大活人,还是个西方的法师,几乎不可能做到。
胖子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去仔细感应、熟悉这里诡异的、紊乱的五行状态。
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越是对这里熟悉、了解,越能在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件中,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至于埃文·查尔斯这时候会做些什么,胖子反倒是不太担忧了。
因为他判断,在这种五行状态极为紊乱的环境中,和他一样初次到来的埃文·查尔斯,也不会轻易地就去使用西方传承下来的法术。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说到底,法术和玄法,只是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不同称呼而已,在突出个人意念和心智、气机方面的修行之外,需要借助的,都是人类生存的这个地球上,天地自然中的阴阳五行灵气、自然现象的交织,西方,称之为元素。
所以现在查尔斯避开他,或者说避开杨景斌老师,溜进黑暗中,充其量也只是去熟悉环境罢了。
他敢贸然在这种地方使用法术?
那胖子得对他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表达钦佩之情。
对于寻常人来讲,绝对可以称之为伸手不见五指的浓浓夜色下,胖子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距离车队驻扎的地方大约有两百米远,考虑到外部环境的恶劣和不熟悉,他没有轻易动用气机去和天地相参,只是凭借敏锐的六识,大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状况,确认附近没有人会来打搅,这才盘膝坐到沙丘后一块裸-露的的岩石上,阖目凝神,不释放气机,如平时修行那般,靠着体表肌肤的呼吸舒张,与陌生、复杂环境中的天地相参,细细地感应分析着紊乱的五行状态。
与以往修行时不同,胖子没有入定,没有进入空灵的状态。
没过多久,大概也就是二十几分钟吧?漆黑的夜幕放佛突然间,就被一种无形的大手,一把拽走了。
天光洒落。
天亮了!
沙漠戈壁中,就是这般诡奇的自然状况。
正自与天地相参的温朔,都有些无法适应此地本就紊乱的阴阳五行状态,突然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玄法的角度来讲,就像是从某个地方,突然换到了地球的另一边。
这般突兀的变幻,让胖子禁不住心有余悸地害怕。
幸亏自己没有处于修行状态,否则意识入定空灵中的自己,保不齐会直接心魔骤生!
他站起身来,敏锐地听到了不远处,隐然有人的脚步踩在沙砾中根本无法避免的声响,于是立刻做出了一副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模样,往脚步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段,估计除了埃文·查尔斯之外,不会有别的人!
初始洒落的天光,从昏暗到明亮,最多也就是十分钟的时间,东方的地平线上,红彤彤的太阳真的就像一下子跳了出来似的,而天空,也变得湛蓝,几片稀薄的淡云漂浮着。
驻地附近的景物,跃入了视线中。
处处或高或低、或能看到大致形状,或者只余几块似石似砖的墙壁,被沙砾半遮半掩。
骤然看到这般景象,大多数人心中的第一感觉就是凄凉、荒芜!
然后,或许会联想到“广漠杳无穷,孤城四面空。”或着会联想到“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或许,还会再生出一抹抱负“十年通大漠,万里出长平。”
有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和想法后,就会愈发被这般清晨时分的大漠戈壁景象,尤其是历经大漠风沙千百年涤荡摧残之后的遗址,深深地震撼到,历史、岁月无情。
时,埃文·查尔斯已然发现了鬼鬼祟祟爬上了一处沙丘的温朔。
而温朔,在站起身之后,却静静地停下不动,没有去关注不远处的埃文·查尔斯,只是笔直站立着,望着残破的楼兰遗址,望着广袤无垠的荒漠,怔怔地出神儿。
查尔斯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温朔,心想这家伙又想搞什么鬼?
大清早地突然出现在这里,查尔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温朔是奔着他来的。
这个该死的混蛋,阴魂不散啊!
事实正如温朔所预料的那般,在这个陌生的、元素状态变化多端、极度不平衡的环境中,查尔斯真不敢轻易使用他的法术,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恶劣的大自然气候反噬。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查尔斯根本没有分析出这里的元素状态和配比度,尤其是,黑夜骤去,天光瞬间洒落……更是让他难以适从,这鬼地方,真是……
来对了!
查尔斯失落之余,又有些惊喜。
因为正如他来时所希望的那般,在这片元素混乱的荒漠戈壁之中,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