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有些心情激动地摸着口袋里的印章,五万块,对于他来说,那绝对是捡了个天大的漏,这样的好事居然让他给撞上了,只是看着外观,也不像是田黄石啊,虽然说田黄石有黑皮田黄,但能卖出天价的,都是无任何杂质,看上去由于仙草果冻一般晶莹剔透的冻石,而他手上这块,不但没有光泽,简直侮辱玉石这个称呼。
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成本就个二十块钱,再亏还能亏到哪里去呢。
钟岳朝城隍庙那头缓缓走去,准备再看看有没有一些便宜的字画,点缀一些家中的书香气息,没有字画,一些古籍也行。
然而转了几个摊位,除了一些画风暴露的小黄书,就是一些开口就是三四千,号称出自名家之手的坑人赝品。
钟岳也就一笑而过,连他这个门外汉都知道,真要是齐白石、徐渭等人的真迹,早就拿去卖个几十万上百万了,还在这里叫卖?
正当他准备回停车的地方时,忽然见到一群人拿着手电筒,围聚在一个摊子前,便凑上前去瞧了瞧。
“这画倒是个老物件。”
“字画老有什么用?不是什么名家之手,顶破天也就几千的东西,你看看,这些笔触,都是敷衍了事,一看就不是什么精品,一开口就要两万,两千还差不多。”一个稍微懂些字画鉴赏的老头关了手电,他们这些人,一般吃饱饭没事干,都会来城隍庙附近转悠几圈,除了遛食,也是兴趣使然,大抵都是只看不买。
钟岳瞥了眼那个站在一旁的中年妇女,神色紧张,似乎还有些着急,“两千?这位大爷,你可别胡说,这是我婆婆拿出来换救命钱的,我男人在工地上摔断了腿,急需做手术呢,两万,一分钱不能少。”
还在看花的几人笑了笑,这样的话,他们在这鬼市之中不知道一天得听多少回。
“是不是拿不到两万块,你男人就会截肢?”
老实的妇人听不出这话中的嘲讽意味,惊讶道:“大哥你怎么知道?”
“哈哈,行了,这画,我最多出一千五,你要卖就卖我,不卖的话,拉倒。两万块,那纯属是痴人说梦。”
一旁的老大爷又打开手电,在边幅处照了照,喃喃说道:“一千五我看都悬,没有朱印,也不知道作画之人是谁,虽然这个嘉靖是明朝的年号,但还是不能贸然断定此画就是明朝的东西。”
老大爷一说,原本还想加点钱那些这画的人,又退缩了。毕竟现在赝品太多了,一幅做工精良的仿作,也就价值个大几百块钱,更何况这还是一幅糙画,粗糙得简直有些离谱,根本无章法布局可言。
“不行,两万块,一分不能少!”妇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见到妇人如此坚定,几个在城隍庙中也算是老玩家的人纷纷摇头离去。虽然看得出是老物件,但是也存在着清仿明,或者民国、甚至是近代的可能性,仿古赝品,历朝历代都有,所以如若不是行家,失手打眼的可能性也大。
摊位上的人少了不少,还有些人继续看着这幅画作,钟岳也凑上前来,见到妇人除了一个大布袋子,并没有其他东西,不像那些职业摆摊的贩子,随身携带者充好电瓶的台灯。
借着周围几个人的手电光,钟岳将底下还放着的几本书拿起来翻了翻。
中华书局,六十年代出版的。钟岳翻了翻,泛黄的纸页,有些发糊的字迹,这种书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基本也没有人要,便放下来,眼睛看向那张画。
见到凑上来的是个小青年,两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头儿挪开了几步,看上去很不屑的样子。
“大爷,您要不要?”
“说了,我的价钱是两千,也是看在这画确实是个老物件,两万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行啊,大爷,我男人真的要做手术,两万块,真的不能少,您行行好,实在不行,算我先借您的,回头等筹到钱了,我再赎回来,成不?”
老大爷一看妇人不松口,便摇了摇头,调头走人了。
几个有眼力的老人都摇头走了,想着伺机捡漏的中年男子也就扫兴转身了。两万块,买个明显不值这个价的东西,这不纯属拿毛爷爷打水漂嘛。
见到人都走散了,妇人脸上露出一丝绝望。
钟岳从一人手上拿过画轴,进入了系统,想着是否能帮一帮这位妇人。他看得出来,这位大婶是真的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
当然收到系统的回复后,钟岳先是一愣,随后皱着眉头,想着到底如何办。
又有不少人过来,给的价格有几百的,也有几千的,但是当妇人开口要两万,这些人纷纷摇头离去。最后,妇人感觉没什么希望,抹去了眼中的泪花。
“小兄弟,你走吧,我收摊了。”
钟岳有些犹豫地说道:“大婶,你这幅画,我收了。”
“你?你有钱吗?”
钟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手头确实没钱,但是我的银行卡上可能有钱,刚才看那些人都不愿意收你这画,我怕我这一走,等会儿过来可能就找不到你人影了。”
“可能有钱?什么叫做可能有钱?小兄弟,人命关天的大事啊,你可不能忽悠婶子。”
钟岳撇了撇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这卡上有多少钱,您反正都要收摊了,这么着,跟我一起去趟atm机,我取钱看看,是不是够两万块。”
妇人立马警惕起来,以为钟岳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举动,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