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前墨宝?这什么玩意儿。”
边上的抠脚老头利索地挪了过来,将钟岳衣袂下的“小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入手中,说道:“圣前墨宝,就是圣人入圣前留下的墨宝,这你都不知道啊。”
“那不是比入圣后的来得差?为什么都这么惊讶?”
夜七老郎白了一眼钟岳,“那得看什么时候的圣前墨宝了。圣人墨宝自然珍贵,圣人有圣人的笔法,要去参悟成圣之后的墨宝,谈何容易?相反,大凡圣前墨宝,都是入圣之前的感悟总结,对于我等的帮助也最大。”
“我等?”钟岳眉头一挑,看向这个能说会道的老头。要说这老头就是来打酱油的,钟岳打死都不相信,刚才他动笔之前,这老头也是手没停过,之前如果是碰运气,那在钟岳看来,他也是在扮猪吃老虎。
老头露着黄板牙嘿嘿笑着,“彼此彼此。”
……
张家招婿,这新姑爷的人选,自然得过老丈人的法眼。一叠画作飞快地送到了演武场后边的府中。一处高墙之内,这次招婿的主家,便坐在了太师椅上,两只空荡荡的袖子不由让人浮想联翩。
“老爷,大总管送来的姑爷人选。”
张启军眯缝着眼,看着一幅幅画作,眉头一挑,“贺知章果然离法书境不远了。”
然而边上若是有旁人看着,必定会震惊到,因为贺知章所画的,根本没有任何镇兽的影子,而是寥寥几笔,然而每一笔,都在纸上气势磅礴,跃跃欲试。
“张若虚形大于意,不过也是上上佳作,是个可塑之才。包融之作也可圈可点。”
一旁做着的美妇人喝了口茶,“此三人虽和张旭并称吴中四子,可张长史而立十年入圣,封号草圣,怕已成为这三人的心魔,而且家族势力庞大,老爷您可要为雪儿好生思量啊。”
张启军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在星宿城,再大的势力都得给我缩着!”
“他们当张家赘婿,怕就怕并非心甘情愿,意图不轨啊。”
张启军嘴角一扬,“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留下这五人,其余之人去留随意。”
“慢着。”
张启军看到走过来的女子,笑道:“小雪怎么来了?”
“爹给我招婿,怎么就如此擅作主张了?”
“你个死丫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你说话的份?从小娇生惯养,真是把你溺爱坏了。”
美得有些妖孽的张灵雪倾城一笑,“那总得给女儿两个候选名额吧。若是和爹您挑的人争输了,那只能怪女儿识人不明,若是赢了……岂不更好?”
“哈哈,好。”
张灵雪眼睛扫过百余幅画,掩嘴轻笑道:“爹爹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漏掉了这么两个有趣的人。”
“哦?还有谁?”
“丁字号,苟七、钟不器。”
张启军看着角落里的那两张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小雪真有眼光。”
……
……
演武场上的白绢缓缓撤去。
张家大总管接过主家送来的名册,扫了一眼,高唱道:“甲字号贺知章贺公子、包融包公子、张若虚张公子,老爷有请!”
“嘁,就三个啊。吴中四子来了仨收仨,玩我们呐。”
“搞这么大排场,然后就挑三个,还是吴中四子,看来张老爷是那我们当绿叶啊,真是……哼……”
张大总管听着底下的道:“另外,丁字号钟不器钟公子。苟七……苟……公子,老爷同样有请。”
“丁字号?”
不少人纷纷朝后边望过来,就连最前面风光无限的三人,都疑惑地朝末尾看了过来。
钟岳瞧着边上这位,目光里露出一丝警惕,“原来是苟兄啊。”
心里却嘀咕了一句,真特么是狗啊……丁字号出来两人,非此即彼,两人双双入选,自然心照不宣。
“钟老弟,同喜同喜。”
“客气客气。”
之前亲密无间的两人顿时变得逢场作戏起来。
张大总管插袖立在边上,“其余人等,若是想做张家供奉者,可来青龙府报名,张家随时恭候。至于其余人,自便。刚才五位公子,请随老仆过来。”
钟岳微笑地看着抠脚老汉,“看来苟兄你离上门女婿目标更近一步了。”
“有钟老弟这般强劲的敌手,有点困难啊。不过眼下就剩下你我,还有吴中三子了。后面这关,不知道会是什么,不如你我联手,先把那三人干翻,如何?”
钟岳看着苟七那副老奸巨猾的模样,迎合着说道:“好啊。”
对于入赘钟岳并无兴趣,不过张家供奉,倒是不错的位子。本来下副本他暂时也没有以书入画的突破瓶颈,而看过张家老祖的这幅镇兽图之后,他才找到了一条兴许是对的道路。
对于这个赘婿身份,钟岳更在意之前提到的圣前墨宝。
因为他所绘制的那幅镇兽与张僧繇留下这幅佛门镇兽,缺少的精髓,就是在以书入画的精髓上了!
几人跟着张大总管身后,便都一语不发了。毕竟张家小姐只有一个,按照局势来说,几个人都是竞争对手。不过显然走在前边的吴中三子隐隐和后边的钟岳、苟老七保持着距离。
钟岳四下望去,所谓的圣人之家,果然是大得恐怖,这地方,怕是比紫禁城都要大吧。
张三余光瞄到东张西望的钟岳,驻足道:“钟公子,待会儿入了青龙府,莫要再如此张望了,免得被圣人墨韵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