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十多日,苏意把返虚丹都练好了,诸物也都收拾好了。
万事妥当,就打坐修炼,快到无我之境时,忽听外面“呜咽”一声,打断了他玄想,却是箫声响起。
箫声轻轻柔柔,就像喁喁细语,又像一个人独处,满腹心事,在自说自话。慢慢箫声转高变急,那轻语也变为一声声质问,一句句追问,反复徘徊,无穷无绝,似有无限伤心委屈。
苏意被箫声所惑,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刚刚踱出门外,似乎听见有人轻“咦”一声,箫声一下停了。
屋外月色如水,远处树影孤独,近处台阶清冷,万籁俱寂,四下更无一人。
苏意心中纳闷,转身方欲回房,忽听远处歌声响起,娇憨动人,只听歌声唱道:“云湖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正是云府那黄衣女子所唱歌曲,而声音曲调,亦一如那黄衣女子!
苏意心头大震,他再也不曾想到,那黄衣女子声音竟然会出现在无隐天,想起当日何多言说那黄衣女子“叫赵芊芊,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更是心头乱跳,难道那女子竟然是无隐天中人?
想到这里,他猛然回头,蓦见远处树影之中,站着一个女子,袅袅婷婷,虽看不清容貌,但体态fēng_liú,像极了黄衣女子。
那女子见苏意望来,似觉羞涩,慢慢将头低下,转向一边。苏意心情激荡,再也忍耐不住,就大步向前,施礼道:“原来姑娘也在这里。”
那女子轻轻叹息道:“是啊,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声音婉转动听,犹如凤鸟轻啼。
苏意听她话音,知她尚记得自己,心中快活,便道:“那日,那日在云府见姑娘一面,我心中便时时牵挂,想不到今日能在这里相见。”
女子道:“是啊,那日别后,我也想念你得紧。”
苏意心花怒放,抬头向女子望去,但见容颜娇艳,正是那船中人物。女子秋波送来,四目相对,那女子眼中,竟有说不出的浓情蜜意。
苏意越发大胆,伸手轻触那女子小手。那女子颤抖了一下,却不躲开。苏意轻轻拉住她手,但觉天地万物,都在自己一掌之中。
那女子见他心醉神迷,却再无动作,便轻启樱口道:“屋外清寒,我……”
苏意见她衣裳单薄,似有不胜之态,忙道:“正是,丹房温暖,我们就去那边一叙。”
那女子“咯咯”娇笑,反手拉住他手道:“傻哥哥,跟我来。”
苏意意迷情乱,被那女子牵着,分花拂柳,一路行去,见一小院。两人正要进去,却听身后一声冷哼。
那女子顿时站住了。苏意回头望去,却是青儿站在后面。
只听青儿喝道:“你个小浪蹄子,就一下也不能清静,师父才入太虚幻境不久,你就又是吹箫又是唱曲地出来勾引小男人。”
苏意听青儿断喝,顿觉灵台清明,再看身旁女子模样,虽然俏丽动人,却不是那黄衣女子,想起青儿话语,知道刚刚是被她道术所惑,不禁满脸通红。
那女子放开苏意手,“哈哈”一笑道:“师姐,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修你的无情道,我修我的有情道,你又何苦多事,来坏我道术。难道你也看上了这个小男人,想拉回去做面首不成?”
青儿斥道:“胡说!这是我找来的一个烧火童子。你也忒饥不择食了!”
那女子细细一打量苏意道:“好俊俏的烧火童子,师姐,你既然看不上,就让与我何妨。”
青儿脸上怒色愈盛,忽又冷笑道:“师妹,你窥探别人心事,在他脑海中幻化做他喜欢的人儿模样,与他谈情说爱,得来的终究是虚情假意。这可不是有情道之真谛。”
小红听了一呆,忽然飞起一脚,将苏意踢了个跟头,厉声道:“这世上男子,又有哪个真情实意了,都是骗子!都是混蛋!”
苏意先前被她戏弄,现在又无端挨她一脚,勃然大怒,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她眼神凄苦,似蕴无穷伤心往事,顿时心肠一软,再也骂不出口,只是默默爬起,但也不愿再呆在此处,就独自觅路向丹房走去。
走了几步,回头再看时,却见原来两人站立处已空空如也,不仅怀疑自己方才所遇不过是一个幻梦,但身上被踢之处明明疼痛非常,又叫人不得不信。
又想起这中这两位姑娘,都一副不快乐的样子,那这个仙人,当上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回到丹房,苏意浮想联翩,一时想起家中父母,一时想起师父,一时又想起那位黄衣女子,竟是静不下心来修炼,整整枯坐了一夜。
次日青儿过来,对苏意道:“人各有志,你既然不珍惜仙缘,我也不强留你,就算你将来后悔,那也是你自作自受。多说无益,你走罢!”
苏意再不多言,呼过火鹤,拿了背囊就走。
“背囊放下!”青儿喝道。
“什么?”苏意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想对方乃仙人弟子,何等身份,怎么可能觊觎自己背囊中草药。况且明珠那儿仙草仙药多得是,她俩相熟,若有需要,去取就是了,又何必夺他仙药。
青儿更不解释,一把抢过他手中背囊,取出草药,见里面还有一些丹药,却非返虚丹,就连包扔还他,唬他道:“赶紧走罢!没有我护着,小心那小贱人不把你吸做人干!”
苏意自知法力低微,也不理论,手拿背囊,只觉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