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院景泰真人有令,朝中官员谁敢不听。景泰真人、荆无错、天眷公主三人尚在归途,闻道院里已经堆满了花木,有矮樱、艾菊、芭蕉、白芨、百合、碧桃、刺槐、刺桐、吊兰、丁香、杜鹃、桂花、海棠、荷花、兰花、梨花、芦荟、马兰、玫瑰、梅花、水仙、桃花、杏花、樱花、玉兰、芙蓉、茉莉、榕树、昙花、鸢尾等等,赤的橙的黄的绿的青的蓝的紫的,摊了一地。
昔日庭上芳菲,今日化作棘柴,叫人看着好不可怜。
那几位弟子也陆续回来,押着一车一车的花木,都停放在路道上。众人也不知道这些花木究竟做什么用,心中无数疑问,唯等着景泰真人来解答。
暮时,景泰真人、荆无错、天眷公主三人归来。韩惜容看着满地的花木,问道:“这却如何处,是劈了、砍了、碎了、碾了,还是烧了、腌了、浸了、埋了?”
荆无错道:“一把火烧了就是。”
韩惜容就要吩咐点火。
荆无错道:“不能用凡火。凡火一烧,花木中灵气也烟消云散,却是白忙一场。”
韩惜容道:“不用凡火,难道用三味真火?那可是道修境之火,难不成你有?”
荆无错口念一诀,用手一指,“轰”的一声几个大火球凭空出现,掉落在门外花木上,那花木都湿湿的,许多还带了泥土,本来难以燃着,那火却全然不顾,刹那吞噬了花木,“噼里啪啦”地猛烧起来。
景泰真人大吃一惊,这荆无错所使,明明是云台宗口诀,据说灵修境修士只要习得口诀,同境界无敌,韩离现在也不过灵师境,和荆无错同一境界,若荆无错肯辅佐自己,哪需联手,他独自就可将韩离灭了。这王位还不轻易夺了回来。
韩惜容也是吓了一跳,问道:“无错,你这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三味真火?”
荆无错道:“自然不是三味真火,却也不是凡火,乃是天地中火灵聚合而成的几团天然大火,你仔细看那火焰,有无烟气?”
韩惜容仔细一看,果然并无烟气,不由赞叹道:“无错,想不到你道行如此之深,只怕我父王也不及你。”
旁边一位叫苏怜生的弟子不服了,他也颇读过几本道卷,知道云台宗有三十六诀,就道:“这不过是念动‘真火诀’引来的几团火焰。只要会口诀,就是灵童境也能如此,又关道行高深什么事了。”
韩惜容眼珠一转道:“苏师弟,我知道你修行甚是勤奋,短短数年,已至灵士下境,倘无错这几团火球向你袭来,你能否抵挡?”
苏怜生傲然道:“有何不能,我的飞剑可不是吃素的。”
这苏怜生是闻道院极有天赋的一个弟子。闻道院共有八名弟子,苏怜生实力排名第二。本来景泰真人和天眷公主待他极好,他自己也是爱慕韩惜容美貌,抱着当驸马的念头来这闻道院的,不然早去一气宗了。
自从荆无错进入闻道院后,苏怜生就感觉景泰道人变了,似乎不再器重他了;天眷公主也变了,平时喜欢跟他玩笑,现在也不找他玩了,只天天呆在丹炉旁炼丹。
今天众人去寻花木,旁人都去郊外,独荆无错和天眷公主以及景泰真人一起去都城内寻花,他心里早已妒火中烧了,所以一听公主夸荆无错,就出言反驳。
荆无错哪肯和他口舌相争,只笑笑而已,并没有话说。
韩惜容见挑不动荆无错和苏怜生争斗,心中好生失望,噘着嘴闷看那花木燃烧。
景泰真人叫道:“天健、松洛、秋闻、玲思、丽人、怜生、花笑、秋伊,你们别都闲着,赶快抱过车中花木,都放在大火中烧了罢。”
众人不敢违拗,都去抱花木掷在火中。只荆无错陪着天眷公主以及景泰真人,自在站在那里看着火烧。
这下莫说苏怜生,就是韩天健等几个弟子也是心中不平,大家都是闻道院弟子,天眷公主也还罢了,凭什么荆无错也不来抱花木?
稍倾大火烧完了门外花木。荆无错要众人扫起灰烬,倒在真人府药田之中。众人都在忙碌,独他又在那里好整以暇地陪天眷公主聊天。
苏怜生更恼怒了。其他人也都脸有愠色。
韩天健过来挑拨道:“师弟,忍一下,谁叫人家长了副好脸孔。”
苏怜生道:“这闻道院是靠实力说话的,又不是靠脸蛋说话。”
韩天健道:“公主喜欢脸蛋,那又有什么办法。”
苏怜生愈怒。
扫完了门外灰烬,众人进入真人府内。荆无错又依前法,将府内花木燃烧起来。
众人又去抱花木,此时荆无错也不陪韩惜容聊天了,找了张椅子坐下闭目养神。
苏怜生就欲上前挑衅,陈花笑拉住他道:“你且用心想想,你是否真能抵挡荆无错这真火诀,只怕不能罢。你我都是非宗族弟子,我是真心为你好,你可不能错听了别人话,落得个自取其辱。”
苏怜生仔细想那真火诀,确是难以抵挡,就道:“多谢师兄提醒,待我练全了飞剑所有招式,再去找他较量。”
陈花笑道:“师弟天纵奇才,假以时日,何愁胜不过这荆无错,只是不可太心急。我天资鲁钝,在这修真之途上是不做妄想了,逍遥快活过一世就好。前日我在藏春楼听见有粉头弹琴,叮叮咚咚地甚是好听,只不知人才如何?”
苏怜生道:“师兄去那藏春楼,难道不怕公主生气?”
陈花笑道:“我又不想当驸马,管她生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