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心中一寒,宋实年这道目光如刀般锋利,透着寒芒。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并没有得罪过宋实年,而他众目睽睽之下明显是在针对他。
而坤门的弟子看他的眼神却如沐春风,个个友善。
他背脊一凉,隐约觉得他们出现在这里也许与他有关。
“宋师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拿出来吧。”湘霆话中带有明显的催促之意。
宋实年一声不吭的扔过去一个储物袋,忽地大喝道:“都谁参与了?愿赌服输!把你们所有身家拿出来!”
双方很快交接完毕,看着坎门所有人如丧考妣、黯然伤神,坤门弟子岂能放过这个羞辱对方的大好机会,数百少女围成一个圈,湘霆站在中间,兰花指轻拈,望空一弹,一道猩红色火花冲上高空,坤门弟子一齐后空翻,犹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在地,这是她们特殊的庆祝方式。
“坎门庙小,容不下外人,各位师妹没事就请回吧,坎门还有家务要处理。”
宋实年脸色冷峻,毫不客气的下了驱逐令。
湘霆先是看了苏沐一眼,才面无表情的道:“宋师兄,以你的地位还想和一个菜鸟营弟子计较?”
“关你什么事!”
宋实年忽然咆哮着瞪了她一眼。
他是真的怒了,而湘霆又哪里惧他半分,哼道:“给脸叫你一声师兄,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宋实年嘴一撇,狠狠地道:“我就是身家全无,照样敢跟你签生死契约!想管我坎门的事,你算老几?”
湘霆出乎意料的没有回嘴,宋实年输得一干二净,有点气性也是正常,至于他怎么收拾苏沐,她的确管不着,也确实跟她毫无干系,她虽然想学苏沐的雷电术,但也不能过分干预,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实年真敢跟她拼命。
“你应该清楚,掌门虽然不关心他的生死,但他终究是天一道长的亲传弟子,是与薛师妹订过亲的舞央宫女婿,动手你也要有个分寸。”
湘霆终究不放心,公约地之内虽然不能杀人,但是以两人悬殊的地位,宋实年真要把苏沐打成残废,也没人追究什么!
宋实年冷冷的瞥她一眼,“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品,他也配我动手?”
转而怒瞪苏沐,声音冰冷的问道:“史狄富没有回来?”
苏沐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有坎门弟子都愤恨的看着他,就连大师兄宋实年也是如此,自己一个菜鸟营弟子,怎么会得罪宋实年?这明明是头一次见他!
但他不怕,不是因为这里是舞央宫,不是因为这里是公约之地,因为他从小就没怕过,不怕恶人,不怕鬼怪,不怕飞兽,不怕寂寞,不怕死亡。看书多了就会把心看空,他的心已经空了,一个空心怕什么?
烈阳血脉对他的影响从出生一直持续到现在,无论是弱是强,心底那头猛兽都嘶吼咆哮,每次面对外来压力,他首先要做的不是对付敌人,而是先克制心中的野兽,不让它把自己的理智吞没,如果控制不住就会陷入疯狂,谁都不喜欢迷失自己,他当然也不喜欢。
小时候因为天一道长管教太严,师徒俩大吵一架,苏沐揪住天一的胡子不松手,直到全部拔下来,天一下重手打了他一巴掌,便一发不可收拾,苏沐像头小野兽般跳上跳下,将落剑宗砸了个稀巴烂,天一只能摇头叹气,而他的怒火才刚刚开始,要不是最后天一施法困住他,落剑宗差点被苏沐一把火烧掉。其后半年,天一道长为了压制他的心火,每日将他绑在柱子上,为他读经宣道,世间各种大道小义讲了无数遍,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将他心火控制下来。
诸多细节他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半年的记忆是空白的,说明迷失的已经没有一丝主识,谁会希望自己的过去是一片空白?要说他唯一怕的是什么,恐怕就是这个了。
“我和史狄富同时去了雪园,只能回来一个,我回来了,他自然就回不来了。”
苏沐目不斜视的看着宋实年,没有一丝惧意。
“雁翅军一个也没回来?”
“能被叫去的,都是他的死党,我为何要留隐患?”
宋实年点头冷笑道:“好小子,你一个初期剑师,就是给你同属性全装,又怎么能打得过十几个剑师?老实告诉我,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对付卑鄙之徒,用尽肮脏也不过分。”
“别跟我唱高调,我是在问你,凭什么打得过雁翅军?
宋实年身上的灵气突然强盛起来,他很不满意眼前苏沐的这副姿态,他堂堂一门大师兄站在这里,这小子不毕恭毕敬就罢了,还敢冷冷的回瞪他!
“宋实年,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有些人你最好不要得罪,因为有些事是你预料不到的。”
湘霆和宋实年多年杠头,颇为了解其心性,说此人心胸狭隘绝不过分,受不得一点委屈,尤其是吃了这么大的亏,她真怕他一时冲动动起手来。
苏沐对湘霆投去一眼,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总归是帮他说了话。
“大师兄,如果你和史狄富有交情,我无话可说,如果你是真的疑惑,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因为我打得过他们,就这么简单。”
“一派胡言!”
宋实年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瞬间就移动到苏沐面前,一股强大的气势将苏沐完全笼罩,只听他怒喝道:“我不还手不躲闪,用你最强的手段打我!”
苏沐当然不会出手,正因如此,对他来说这才是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