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较量,这是一场等待,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那个皇宫话语人的决断。
“好吧,既是你开了口。”
“多谢!”
“还不谢过李公公?”
小梅怏怏的磕了个头,之后的状态完全是处于浑浑噩噩了。她只是潜意识的随着某人离开,一路无言,她觉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似的不真实。
目光像是着魔了似的死死的黏在某人的后背上不肯撤退,她分明的是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他只是一路走,她只是一路跟,无声的交流显的单调而又鼓噪。除却了如旧熟悉的背影,她看不到任何的端倪。若说是非要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同的话,那么便是现在的他看去好像憔悴了些,也是瘦削了些。
天哪,怎么会是他……怎么会,竟是他救了自己吗?
他可是自己的仇人!
思绪,在那熟悉的背影撬动下渐远。
一十五年前,御花园初见,花一样的男子。
“哥哥,你真好看。”
“真的好看吗?”
“嗯,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来的好看。”
“那待你长发及腰,我娶你好不好?”
“好。”
那时的枫林晚栈依在,荼毒的战火还来不及攀上这方净土。
“瞧瞧你憔悴的模样,都是瘦了,快些把这些菜吃光,都是你中意的口味呢。”尚罗晓涵说着直往紫衣碗里夹菜,还不等得他动第一筷呢,碗里已经是堆砌起了一座小山丘。
“偶……你当我是猪呀,哪里吃的下这许多?”玡看了一眼,直是笑。
“一样一样。”
“不一样,小丫头童言无忌。”玡曲折一截手指从她鼻梁上刮下。
“都怪那父皇苛刻拉着你批阅奏章,要不要去说一声不要你如斯的操劳?”
“不用,民生为重。”
“那你实在累的紧可是要记得跟晓涵说哦,晓涵会去跟父皇理论。”
“一定,听你的。”
枫林叶下,夕阳如火。
听一曲余音绕梁,脚丫子光溜溜的踩在不加修正的纯粹的沃土上,感受着那好像要把整个人都给陷下去的绵,一天的忙碌带来的操劳便是烟消云散。湿润润的,好舒服呢。
音止,玡在呼唤她。“你来,谈给我听。”
“呀?古筝……我可不行。”
“没事,知道你有首席乐师当师傅。”
“你别后悔。”
“当然。”
当,
一声狰狞,惊飞了林中几只飞鸟。
“呵呵,早就告诉过你了。”尚罗晓涵回眸,尴尬的笑笑。
忽然的耳畔一阵呵气如兰,“我教你。”
“关门。”
“关上门,听见了吗?”一声不咸不淡的命令,打断了小梅的沉思。
“啊。”小梅怏怏的抬起头,这才是发现已经回到了紫极殿。主子两次的发话说同一件事情若是还没有去做的话,那么这奴才不是失职便是诚心的和主子过意不去。
小梅瑟缩了下脖子,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赶忙匆匆的转身。
吱呀,
上等万字格栅门扉合上,到底是材质不俗,连这门轴转动的声音听去都是不一般的好听。
门扉从地面一直延伸到了天花板上,合上之后硕大的身躯径直的将所有试图探寻此间繁华的视线给斩断在外。当然同样的斩断的还有小梅妄图逃掉的心思。
明明的是晴天白昼,然而紫极殿却是门扉紧闭,即便燃着灯火还是一点改不了昏暗的现实。雕梁画栋的金碧辉煌洒下森森的阴影,如同来自十八层地狱的修罗似的张牙舞爪的将小梅整个的给笼罩了进去。
无端端的,她觉得有些冷。
完了,要独自的面对玡了,她忽然的觉得有些词穷,她蓦然的发现自己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编织不出。一步一步的走到玡端坐的小案边上,像极了一个做错事向着老师忏悔的小孩。她知道自己避不开,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倒霉了,她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玡,虽然,她现在完全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向玡解释自己去查探他的缘由。
然而玡只是翻看着一本书卷,小半天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不打算说些什么吗?他真的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或者,他只是把这开口解释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沙沙,
小梅在纸上书了几个字,她实在是受不了这般的压抑,她宁愿他开口质问、甚至是责骂自己都比这般的冷漠来的好。
“为什么救我。”这是她所书写的第一句话,亦是她最想问的一句话。
“知道你心底有很多的问题,亦是知道你有很多不解,只是,权当这件事情过去了吧。”
秦暖继续写道:过去,就这么简单?为什么!
“在这皇宫里面,好奇心是最要不得的。本官可以救你一次,然而下一回不知道是否来得及。还是那句话,别多想,多别问,你才能够活的长久。”
啊哈,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了吗?
为何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口吻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昏暗的烛火只照亮了玡小半张的面孔,斜影缭绕之间使得他看去如同艺术家手下的雕塑一般坚毅而又威严。只是正一阵隐隐约约的朦胧,却是让秦暖的视线更加的看不清楚了。
沙沙,
她又写了几个字:你……在关心我?
“别自以为是,本官不过是懒得去找下一个哑巴而已。”
我以为自己惨了,不想你会来。
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