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占据工作桌一角,手腕轻动,打磨雕琢着仅有咫尺的铜片。
商雅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说好到京城游玩,找寻灵感吗?
结果走到哪里都放不下雕刻。
行罢。
秦淮小哥哥开心就好……
商雅无可奈何的坐下来,静等秦淮忙完。
秦淮安安静静的在雕刻,老师傅也在钟楼前修缮其它钟表。
工作室内只有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偶然会响起清澈的乐音。
那是几百年前的钟表在走动,叮叮当当,宛如秦淮给她送的萌猫木雕八音盒。
清脆悦耳,空灵清渺。
商雅托住两腮,秦淮工作了三小时,她则是望着秦淮的五官呆了整整三个小时。
脑子里有很多骚操作,可也就是想想而已。
就这样细水长流的各自忙碌到中午。
“好累……”
商雅看得心累,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不过秦淮,却是没有丝毫厌倦的意思,反而眼神愈加明亮。
这一群修复师都是这样,三个小时对他们而已就像一滴水落在了大海中,掀不起半点涟漪。
他们沉得住气,静得下心。
“咦,小御猫。”
察觉到有一团毛茸茸的物体蹭到了脚踝的商况下,逗着小猫咪玩。
耳边时常响起一连串叮叮当当的乐音。
气氛十分舒服。
……
单院长推开钟表修复工作室的门,粗略扫了一圈便关上,转身准备离开,继续寻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秦淮。
‘咦?似乎不对劲……里面坐着的那位好像是秦淮?’
单院长单院长面露思索,怀着疑惑的心情再次推开门,走到秦淮面前,弓腰瞧了一下……
果然是秦淮!
还以为秦淮是在钟表修复室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员工呢……
竟然一声不吭躲在钟表修复工作室玩蛇。
秦淮你是变色龙吗?
差点被你骗了!
“你在王师傅这里帮忙修钟表啊。找你好久了,你不是来游玩的吗?”
单院长看到了秦淮手里的零件,遽然领悟。他还想把秦淮骗进紫禁城呢,没想到秦淮自己融入进来了。
有点意思哈。
“哦——偶然路过,听见老师傅需要雕刻师,我就暂时代劳了。”
秦淮从心静如水状态抽神,一边说一边把第四枚零件放在工作桌上。
……
“单院长,这位年轻人的雕刻技艺着实了得!是你新招的吗?能不能调评给我们工作室?”
老师傅声音文质彬彬,曼声慢气的说道。
听得老师傅的请求,单院长面露难色。
“请不动啊,这位年轻人属于创造型人才,不适合修文物。”
单院长也想把秦淮拉进紫禁城,然而秦淮并不适合。
不过……怎么感觉秦淮和王师傅的聊天有些怪怪的。
秦淮:这位老师傅。
王师傅:这位年轻人。
合着两位在一个屋檐下都不需要知道对方名字吗?
而且两位的气氛出奇融洽……
奇葩。
单院长啼笑皆非,决定给秦淮和王师傅介绍一下。
你叫我这位年轻人,我叫你这位老师傅多别扭呢。
“王师傅,这位年轻人就是一个人敌一座苏杭城的秦核舟。”
单院长给秦淮加了一连串前缀,听得秦淮头皮麻。
闻言,老师傅眼前一亮,一说秦核舟老师傅便心领神会了,业内谁人不识秦核舟呢?
他向秦淮伸出手掌:
“我叫王津,一个小钟表匠,这些天一直在联系雕刻师,也想过亲自动手打磨,但修复工作还是没有进展,多亏秦先生过来帮忙了。”
“王师傅客气了,我下午还会来的。”
闻言,王师傅温润的扬起唇角,一切都在不言间。
秦淮感觉这位老师傅笑得很苏,宛如一座百年钟楼,外表华丽,里面精致,声音好听,里里外外都是气质。
这应该是在漫长的修缮时光中,同时以钟表的品格来修身养性才沉淀下来的气质。
秦淮也有气质,不过秦淮的气质还在慢慢沉淀,不及王师傅那么厚重。
“我还以为秦先生一时半会抖无法融入紫禁城。的生活。没想到你直接就和老师傅打成一片了。”
单院长觉他低估了秦淮的人格魅力。
这小伙子跑到哪里都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再过几天,这座乾隆时期的乡村音乐水法钟就能修缮,到时候邀请秦先生一起时隔两百年的走动!”
王师傅声音温柔。
“好。”
秦淮满口答应。
那座钟是当时掌握了顶尖钟表技艺的西方专门为了给清朝皇室进贡而制造的。
既然是贡品,质量自然没得说。
毕竟中国古代唯一的级品牌就是御用了。
无论什么,贴上御用二字,就是被全中国认可的级金字招牌!
所以这座钟的工艺,自然没得说,而能看到两百年前的顶尖工艺焕焕生彩,不得不说是一件大饱眼福的美事。
想到这里,秦淮有了几分期待。
……
“我把秦淮带走了,下午拍个资料片他才能过来。”
单院长打了声招呼,领着秦淮和商雅往外走。
在红墙黄瓦厚重石地板缓步向前,如果加上仪仗队,那便是‘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
“对紫禁城的感觉如何?”
“干净,没有一片垃圾,也没用人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