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在流淌的时候,是会发出声音的,而这声音,就像是鲜血在人们的血管中流淌一样。
鲜血在血管中流淌,一样也会发出隆隆声响,每个人都会听到,但是每个人在熟悉了这个的声音之后,就会逐渐将之忘却。
只有在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自己的眼睛,屏住自己的气息时,人们才会重新感觉到到这种令自己生存着的东西。
那一瞬间,他们能够听到,心脏在砰砰狂跳,血液在血管当中川流,这就是生命的声音。
而听到这样的声音时,人们就像是大海当中的一滴水一样,会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放松与舒适。
可是我还知道,并非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做,这种来自于生命当中的狂躁,让人类总是不甘于与沉寂。
这是血脉当中的原罪啊!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呼吸出的气体化作白色的烟雾,涌入到了空气当中,然后被狂风所撕碎。
抬头仰望这天空,有着无数片雪花飘落下来,它们带着冰凉的温度落入眼瞳当中,有些刺痛。
安度因是不可能将我的说的话听进去的,这一点,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我依然这样做,或许,这是我已经养成的习惯。我转过身,缓缓抬起的自己的眼睛,对着这个家伙说道。
他是一个知道进退的人,所以一定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我依然相信着这一点,所以才会这样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童话梦境:狼群行走在水面上,荡起无数的波痕,城市在水面下燃烧着,通天的高塔穿过了水面,直至天穹上的血月,神灵在天空奋力挣扎,想要回归大地。”
这并非是一个虚构的童话故事,而是一个真切发生着的地方。
我曾是那个世界的创造者与维护着,在那里,有着一个更好的名字去形容世界,那便是炼狱。
所有存在于那个世界中人,都将忍受着无尽的痛苦,被火焰烧灼的铁链束缚着人们,长矛穿刺过人们的身体。
负罪者不甘的惨叫声,在永恒的血月当中回响,他们承受着永恒无尽的痛苦,而那苦难与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相称。
那里并不是一个慈悲的世界,那里是抒发着神明怒火的地狱。
就在这样一个恐怖的世界里,一切的景物却华美的超出了人的想象。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入到这里面,但是我相信,至少我眼前的这个家伙,他听过这个世界。
那里是恐怖的象征,充斥着死亡,亡者们不甘的哀嚎。
所以这个家伙在听到我所形容的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不止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有他手头的动作,也一并停了下来,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
对于这个恐怖的地方,他并非一无所知。
这个家伙呆呆的看着我,并没有立即回复我,而是低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像是质问我似得。这个家伙皱起了眉毛,口气不善的说“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地方,但是我曾经在梦中见到过……”
他并未将话说完,剩下的停留在了嘴边,他欲言又止,最终陷入了沉默。
然而我对于他所作出的反应却非常满意,就应该如此才对。
“那是很长的一觉吧。”我感慨道。
他目光迷离,似乎是回忆起那段时间,那段在地狱当中的时间,然后他抬起自己的手掌,嘴唇蠕动。
有着什么话就到了自己的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我能够理解。
迄今为止,能够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人都不曾见到过有几个,更何况将这个事情说出来呢?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那白皙的皮肤是不超过二十年生长出来的,娇嫩的就像是女人的手一样。
那是他在漫长的沉睡,因为灵魂离开了身体,所以变得**下去的躯体。
每个人,当他实力到达了一定的境界,身体也会跟着一并发生变化,否则,以脆弱的身躯,根本无法抵挡时间洪流的侵袭。
他一定在那样的梦境中,被困了很长的时间。
这下意识看向手掌的动作,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而根据我所知道的不多的信息,想要从那个梦境中逃出来,仅仅有着力量是没用的。
那里是规则的炼狱,无数伪神都死在了那里面,灵魂崩解,肉身化为泥土,在梦境中死亡,最终在真实世界也不在活着。
我从未听说过有人从那里面逃出来,而安度因,是我所见到过的第一个人。
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很不愿意回忆起这段曾经的回忆,那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在里面的每一个敌人,一定都给这个家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我对此再清楚不过。
这里只不过是噩梦的开端……
所以,短时间内,我与他,再度陷入了这无可言说的沉默之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很清楚,那里面有着什么?”他挑起自己的眉毛,反问着我。
我当然不会将自己曾经的经历与黑历史讲出来,每个人在内心深处,一定都住着一个不能言说的东西。
而这就是我的秘密,我可不想让这个家伙这么轻松的就知道了我的过去。
他虽然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比布伦希尔德知道的更多一些,但是那些还不够。
这可是我的秘密!
所以这次,就轮到由我来故作神秘了。
我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