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一大悲剧就是,明明身份配不上野心,却还承受了所有的苦难。每个人都是如此。
我从城堡里出来,抬头看着北境永远阴郁的天空,心情像是铁块一样沉重。
但是也无可奈何,这件事情只能这样告一段落了,我返回了酒店,在分开时候,我嘱咐了骑士如果没有找道什么线索的话,就回到酒店等我。
当我走回去的时候,发现他正靠在大门边上,看样子并不想进去。
“先生,城门的守卫说他们没有见过任何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也没有任何人在夜里出城。”骑士看到我走过来后,向我汇报着自己知道的线索。
我想起了在那个昏暗的地牢里,阴冷潮湿,他那个少年被打断了腿,就那么扔在了枯草堆上。
他当然不会发现任何线索,因为那个少年已经被关进了地牢里,而且马上就要被杀了。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偷溜进来。”
“因为我想要见城主。”他奄奄一息,像是快要断气似得说道。
“你看见他又如何?你能要到你想要的钱然后呢?拿着那些钱远走高飞?从此离开马戏团开始你的人生?”我问道。
“呵呵,先生,或许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扭过头去。
就是这样么?他想要骗到那些定金就逃走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为什么要翻墙溜进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一个小偷吧?”
我说着这话,已经彻底对他失去了兴趣,他在自己本就愚蠢错误的选择上做下了更加严重的错误,如果贵族就算是一份钱都不给马戏团,他们也只能卷起铺盖灰溜溜的离开。
这就是贵族的权力,他有权拒绝支付费用,虽然会因此损失一点颜面。
可是一个平民想要翻墙偷窃,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质了,他这是在侮辱贵族,所以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处死。
我看着这个被打断了腿的可怜人,对于他悲哀的人生,我做不了任何的解释和帮助,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
我对着眼前的骑士说道“恩,我知道了,我也已经见到了那个年轻人。”
“真的么?他在那里?”骑士关切的问着我,但是我不想告诉他。
“恩,这个嘛,你就告诉那个舞女她会看见她想要看见的人,只不过要等天亮之后。”我想着找着借口搪塞掉,但是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借口。
所以当骑士一脸不解和疑惑的又问着我说“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注定隐瞒不了。
我反问着骑士“如果雇佣一支马戏团留在镇子里演戏,一天要花多少钱呢?”
我不知道确切的数额,所以我想要从他这里了解情况。
“不清楚,或许二十到三十枚金币。”他摊开自己的双手。
二十到三十枚金币?一坨屎的价钱?就让一个人选择去送命?我苦涩的笑出了声,看着天空。
“那家伙去城主的城堡里偷东西,然后被抓住了,大概今天中午的时候就会被推上断头台。”我坦言道。
骑士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或许这是他真的早知道。
“那个小鬼,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果然是这样,既然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就转告那位马戏团的舞女去,先生,我真的为您的才智所折服。”他握拳,砸在了手掌中,说道。
我没有再说话,心里乱糟糟的。
目送着骑士离去的背影,我正想要走进酒店,忽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
是在房顶上。
我抬头张望过去,诺娃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屋顶,看起来像是气还没有消的样子。
既然她回来了,那就说明她起码不会打我了,我想起自己在城堡里挨的那一拳,一想起来肚子和后背都在隐隐作痛。
“喂,诺娃,你站在屋顶干嘛?是要吹风么?”我抬头对她喊道。
她看了我一眼,傲娇的扭过了头去。
“哼,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她看着大风吹刮的方向气鼓鼓的咬着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咬着嘴唇露出小虎牙的样子总觉的莫名的可爱。
就连心里的阴霾都一扫而空,那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了,我帮不了他们,也救不了他们,那是他们自己的罪孽。
“那你要是不下来的话,我就让艾维去尝那个好吃的了。”我耸了耸肩说道。
她瞪大了眼睛,转过了头,然后看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如果空气里有东西的话,然后她从房顶上跳下来。
我在那一瞬间大概是看见了粉红色,原来她今天穿的是粉红色的啊!我若有所思的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心里像是捡到了金币一样美滋滋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就因为看见了颜色,所以就这么开心么?大概,我真的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绅士或者“先生”?
“你……刚才说的什么,上面风大,我没听清。”她低着头看我。
这绝对是她故意的,明明有着一米八的身高,却还要穿着一双高跟靴,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正常发育男人,某种程度上,的确只能被她俯视着。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她的眼睛,做出一副我改主意的样子说道“哦,原来你没有听清啊,那正好,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
“哈?你刚刚明明说的是有好吃的。”
“切,这不是听的听清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