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不敢面对的情感的纠葛,是头痛的源头。
倘若这一切是纯粹的干净的,便没有这许多烦恼。
是吗?
并不是,理智告诉她,自定义的不能称为真理。凭什么是不干净的?
自我的贬低便是自我的否定,自我的否定,便是自我的毁灭。
“师妹!”
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呼唤声。
她连忙压制住先天之鼎,收回去,再抬头时,情绪已完全隐没。
“大师兄?”她站了起来。
子卿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敢用现在的眼神看着沈流云,深情而且炙热,但此刻却还多了不解与痛心,“我们一派,先天之鼎为重之重,师妹怎么让它染尘埃!”
沈流云微笑道:“原是从尘埃来,如何不染。”
“那更该摒弃杂念,静心调养,为日后化圣做准备。”子卿很是痛心地道,“师妹方才虽然收的快,为兄还是瞥了一眼,已恶化到如此程度,再下去定然是道基残损,修为不存的下场,连性命都难以保住。师妹,快快清醒过来吧!”
这个人的关心是很真切的,能让人充分地感觉到暖意,好像世兄。世兄从小对她关怀备至,没想到这关怀,是出于她有资格做他的女人。她原以为世兄是盖世英雄,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这世没有什么盖世英雄,只有真正爱她的,关键时刻愿意舍命护她的。
黑山,野人谷外,白狼宫,离恨天。
那么多的奋不顾身、拼尽全力的影子,都是同一个,便实在很够了,先天之鼎又算什么。
沈流云微微地侧了身子,目视远方,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冷漠,“师兄多虑了,我自有办法调整。”
子卿的心倏地往下沉。
远空尽头,夕阳落处,忽然冲起一道青色光华。
“一等剑主!”沈流云的脸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来,“是小梵在灌顶,师兄自便,我去看看。”
心刹那间有了答案,子卿无力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他回头望着那个仿佛奔向未来的背影,胸口疯狂滋长妒意,眼满是一种狰狞的暴戾。
“是不是很想要他死?”
一个声音乍在耳边响起。他心一跳,面容迅速恢复人畜无害,缓缓地转头一望,故作惊讶道,“原来是龙华大哥,此言何意呀,什么死不死的?”
徐龙华走过来,意味深长地道:“心知肚明好,都是聪明人。”他直接从子卿面前走过去,“有个人想见你,跟我来吧。”
子卿面色阴沉下去,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了去。
沈流云到的时候,只看到燕离跪坐在那里发怔。
“怎么,灌个顶把你累成这样?”她走过去挨着燕离坐了下去,抬螓仰望星空。
“姑姑。”燕离的头顺势挨着她的大腿躺了下去,朝看着她。“你会离开我吗?”
“你还是个孩子吗,问的什么幼稚问题。”沈流云道。
燕离翻了个身,把脸对着沈流云的小肚子,然后紧紧抱住她,什么也没有说。
“小混蛋,你还得寸进尺了,起开!”沈流云有些不自然,挣扎了一下,却发现燕离不像平常时候那么样嬉皮笑脸。
难道遇到什么事了?
“怎么了?”她抚摸着他的头发问。
“没什么,是刚好想到姑姑,姑姑来了,便觉得命运对我,也没有那么苛刻。”燕离道。
沈流云道:“命运对你的馈赠,早已超过了个体的平均承受度,如今对你好一些,你感恩戴德,未免太蠢了吧。”
“那我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狠狠反击。”12一剑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