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见事情瞒不住苏尘,掩盖不下去了,不由两眼泛红,“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的好不伤心。
自从进天鹰门这大半年以来,他受了太多的委屈。可是没人可以诉说,酸楚只能咽在肚子,憋在心里忍着。
痛哭了一场发泄冲出来,阿丑才渐渐收了眼泪,把他这大半年来进入天鹰门,经历的事情,跟苏尘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阿丑和苏尘道别之后,前往天鹰门参加外门弟子的选拔。可惜他的条件够不上,没通过天鹰门的新人弟子考核。
阿丑苦苦哀求天鹰门的招人管事许久,终于得管事的点头,准许他在天鹰门先做苦役三年,然后才在成为天鹰门的正式外门弟子。
苏尘听到这里不由皱眉,心头暗恼。
天鹰门的管事这番鬼话也只能忽悠没学过武的新人,这分明就是坑阿丑,找一个不用付钱的苦役,替天鹰门白干三年又苦又累的脏活。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武者修炼的最佳年龄在九岁到十五岁之间。
年龄太小了不行,心性不定,九岁以下太贪玩。太大了也不行,十五岁之后骨骼渐渐定型,算得上是近成年人了。等干完三年苦役后,阿丑便是十五六岁。
这也是为什么,各帮派都要求新人弟子在十三岁之前入门习武,而不招募成人。
十一二岁身子长的快,是淬炼体骨根基的最佳时机。
一旦错过了最近这三年最宝贵的修炼时间,成年之后再去练武,成就将会越发的迟缓。就算三年后最终成了天鹰门的外门弟子,也没什么前途可言。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倒也罢了。
熬过这三年苦役,阿丑至少也算是吴郡五大帮派之一天鹰门的外门弟子,好歹也算是有了一个江湖弟子的身份,总归比县城的平民百姓要强一些。
阿丑心里也清楚管事开出的这个条件极其苛刻,就是在为天鹰门做牛做马,但还是一咬牙,答应下来。
他在天鹰客栈一样是干脏累活的小伙计,挣不来几个钱,没出息。还不如替天鹰门干活,三年后还又一分盼头。
可是,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天鹰客栈王大掌柜的儿子王少掌柜也进了天鹰门,但没能通过选拔成为一名内门弟子,而是像他爹王掌柜一样,依然落选为天鹰门的外门弟子。
王少掌柜的心情极为失落,又看到平日他一向不屑一顾的客栈小伙计阿丑,居然和他一起进了天鹰门,虽然目前是一名苦役,但三年后一样可以成为外门弟子,那种失落感就更强烈百倍。阿丑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在嘲笑他。
王少掌柜的苦闷无处发泄,也不敢欺负别的同门。
但他知道阿丑的底子,孤儿一个,没有靠山。欺熟不欺生,他便经常打着同门切磋的幌子,把阿丑当练功的活靶子,找同伙来狠揍阿丑。
可怜阿丑每天在天鹰门干着最脏最累的杂役活,推车挑粪,还不经意得罪了这位王少掌管,要挨王少掌管等外门弟子的揍,常常被打的遍体鳞伤。
阿丑在天鹰门内苦不堪言,都快撑不下去。
可想到他和苏尘的约定,日后兄弟两人学艺有成,一起闯荡江湖,成为笑傲江湖的大豪客。阿丑又不想放弃离开天鹰,只能想尽办法躲着他们。
相比之下,天鹰客栈的张屠夫当初可是太精明了,见王大掌柜带着少掌柜去了天鹰门报道,他立刻把张铁牛转送到药王帮,免得受王少掌柜的欺负打压。
“这个混蛋!”
苏尘听完,拽着拳头,心头愤怒。恨不得立刻去揍王少掌柜这个混蛋一顿,看看这家伙还敢不敢欺恶怕善。
但还是忍住了。
这个仇,必须让阿丑亲手来报,用拳头把王少掌柜打趴下。否则,阿丑在天鹰门内始终会被王少掌柜欺负,抬不起头来。
阿丑自知在天鹰门地位低贱,连外门弟子都不如,每天在天鹰门给众弟子们除臭挑粪,做着最低级奴仆才干的脏累活,还日日受欺辱。
大半年之后在县城再次相逢,苏尘一身低级执事的崭新青衣,显然在药王帮已经熬出了头,日后前途远大。
而他却在天鹰门沉沦,深不见底。
阿丑心头自卑无比,哪里有脸面和苏尘相认。不如就此江湖别过,不再相见。
“尘哥儿,我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就在天鹰门熬着吧。你在药王帮好好干,一定要出人头地,别受人欺负...你走吧!”
阿丑哭着说道。
他抹去眼角的泪,布汗巾抹了一把汗,推起粪车便走。
“谁说你不行。走!咱们兄弟大半年没见了,出城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聚一聚,我请你吃一顿野味!”
苏尘恼道,不由分说,拉着阿丑就走。
现在阿丑在天鹰门过的日子,甚至比当初在天鹰客栈还苦好几倍。
苏尘不能眼睁睁的就这样看着阿丑废掉,要让他变强。
他心里始终记得很清楚,去年腊月那个严酷的寒冬,自己伤心离家出走,来到姑苏县城,最饥寒交迫的时候,是阿丑收留自己,有了一间避寒的柴房可住。
天鹰客栈那些招待豪客残留下来的剩饭佳肴,阿丑自己都舍不得吃,还分一半给他吃。
要不是阿丑仗义,自己只怕早在天寒地冻之下,饿死在了县城的街头,更别想还能去投靠药王帮。
好兄弟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一起飞黄腾达。
“可是这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