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真人嗤之以鼻,负手向他走了两步,道:“前头我在这里,感觉这座屋宅中似有异样动静,倒好像有人潜伏于此的模样,这才过来看看。”
沧澜真君吃了一惊,道:“竟有此事,你找到人了吗?”
太渊真人摇头道:“没有。”顿了一下后,他皱眉道,“那声音太过微弱轻细,难道是我听错了?”
沧澜真君想了想,指了一下头顶的那轮血月,道:“如今这里被血月光辉日夜不停照耀,对我等修道之人的影响更是极大,或许你也受到血月影响,这才有所误判吧?”
太渊真人犹豫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道:“你这么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沧澜真君笑了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便并肩一起向外走去,同时,沧澜真君开口道:“我今天过来的时候,看到你手下的千泷府人马正大肆聚集下山,好像要做什么大事啊?”
太渊真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是啊,他们对我说,今天就要将那鬼长老抓住送到我跟前来。”
沧澜真君哈哈一笑,神情间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之色,坐到他们这种位置的人物,当然不可能是消息闭塞的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通过不同的渠道传到他们这里。至于其中真假程度如何取舍,还有怎样利用的,便是看这些大人物自己的选择了。
所以,沧澜真君看起来对那个名气极大的魔教最后一个重要头目鬼长老,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看重的样子。
说起来在这件事上,虽然今时今日魔教依然凶名昭著,震慑人心,是邪门歪道的代名词,是天下正道的公敌,也是真仙盟竖立起来的头号大敌,但实际上在真仙盟中那些真正权柄煊赫的大人物眼中,早已是不再将魔教放在眼里了。
就算在这中间魔教还折腾了几次,闹出了一点动静,但显然大家都对魔教越来越是看轻,早已没有了当年谈虎变色的情况。
不过,沧澜真君与太渊真人谈到这个事,当然也不是打算去议论魔教如今怎样了的意思,他最多只是笑着对太渊真人说了一句,道:“魔教鬼长老好歹也是最后一位长老级别的人物了,道行深浅至今未知,你怎么也不过去坐镇一下?”
太渊真人淡淡地道:“那只老乌龟潜伏在仙城里数十年也不敢冒头一下,整日里畏畏缩缩,能有什么出息?我是不信哪一位修炼到化神境界的真君,会是如此怯弱心性。既是如此,此人便不足为惧。”
沧澜真君点了点头,看起来对太渊真人的话倒也有几分赞同,感慨地说道:“确实如此,想想昔年魔教鼎盛时虽然凶恶,但教门中着实是出了好些个惊才绝艳的奇才俊杰,不想到了今时今日,后代传人确实如此不堪了。”
太渊真人不屑地笑道:“如今魔教之中,不过都是宵小无能之辈而已,倒是前十几二十年,还有云中阳等几个老头看得过去,算是勉强维持着局面。现在这些人,算是什么东西……”
沧澜真君笑道:“说到这个,那几个还看得过去的老头,结果还不是被你给杀了?当年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可也着实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啊,你所派出的那位影子,当真是了不起,隐忍坚韧如此,最后一击更是狠辣之极,说是一剑改易时局都不为过。”说到这里,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真有这等人物潜伏在我身旁,十年如一日不露马脚,到了危急关头,只怕我也逃不开这背后一剑吧。什么道法神通,化神真君的,在这种恐怖杀手的面前,只怕都算不了什么了。”
太渊真人眉头微微一挑,面色平静,微笑道:“沧澜兄说笑了,咱们好歹也是修炼到化神境界的人,哪里那么容易被人暗算?就算动手的是亲信,也不会被人家轻易得手的。”
沧澜真君大笑,然后摆摆手道:“话说我们两个扯到哪里去了,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哦对了,我刚刚过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另一件事,是和你今天手下追捕鬼长老有关,但和魔教没什么关系,而是那座宅子。”
“嗯?”太渊真人略感诧异,道,“那座宅子怎么了?有问题?”
沧澜真君犹豫了一下,道:“我也是听到一点消息,想想还是跟你说一下吧。今天你们去围住的那幢屋宅,明面上当然都是无关人等,但实际上的主人可能是紫嫣阁紫东来的义女,宋文姬。”
太渊真人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沧澜真君说出的居然是这句话。
而沧澜真君看太渊真人面露惊讶之色并一时沉默之后,也是露出一丝苦笑,道:“你也吃惊不小吧?别说你了,我刚听说这事时也是有些愕然。老铁壶多少年来,一直都是自命清高的,平日里律人律己都是严苛,按理说,就算他平日里十分宠爱这个义女,但是也不应该会给她……”
沧澜真君想了想,道:“莫非是宋文姬这女子恃宠而骄,仗着老铁壶的名望权势,自己吃拿卡要,然后置下了这份产业?”
那座屋宅占地颇大,又处在号称天下第一城的仙城繁华地段,价值不可小觑,普通的修士根本是买不起的,而宋文姬自己也只是一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罢了。
那么,这笔钱财从何而来?又为何要在屋子主人上遮遮掩掩?
太渊真人看着沧澜真君,凝视半晌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