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为四月,天山北路的山岭上开满了野花,红的蓝的蓝的黄的都有,它们迎风招展,格外喜人。
一支雄壮的骑兵部队正行进在野花丛中,看他们马技娴熟,装备精良,人人带甲,最差的是皮甲,很多人配备了铁甲,他们的马刀、弓箭一应俱全,还有长矛磨得铮亮,他们大多都很年轻,精力充沛地走着。
听他们的口音,这是一支蒙古人的骑兵队伍,越看就越觉得与众不同。
以前蒙古人的骑兵是乱七八糟,自由而散漫,衣着形形色色,成群结队地顺着路走着,都混在一起,搅在一起,大家自由自在地走着,队形千奇百怪,乱七八糟!
有的人在唱歌,有的吵嘴,嚷闹,谩骂,有的吃东西,有的人在喝酒,还有的人爬上了辎重车里呼呼大睡。
这样的队伍进行在路上,谁也没想到危险,没想到敌人,指挥官也几乎不管,如果谁要把这洪流似的人群随便组织一下,那简直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现在则不同了,他们衣着整齐,行进有序,没有乱插队的现象,更没有什么吹牛b、喝酒和睡觉的现象。
前后左右都有斥侯,想偷袭这支部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是一支经过了明军教官调教过的漠西蒙古骑兵!
他们或许马技不是最好的,马术与箭术也不是一流的,但他们有纪律,没有酒鬼!
明军在漠西蒙古征兵的时候,要求兵全部都是年轻人,不年轻的不要!
军官虽然不一定是年轻人,但要求他们必须服从纪律,不能是酒鬼,否则也不会要。
经过这样选出来的蒙古骑兵,再经过集训调教,与以前的蒙古骑兵是截然不同。
他们的训练很严格,尤其是纪律特别严厉,开除了很多人,更让许多人受不了,而且军营外也有人说怪话。
但是当军饷发下来时,什么话就少了。
蒙古骑兵部队不按新兵只发少量津贴,他们统统按技术兵对待,因此收入待遇是不错的,最低级的士兵也有二个银元,一年就有二十四个银元,吃饭免费,军官则按军衔有几十和几百个银元,一下子就变有钱人了。
毕竟他们的骑射已经成熟,不用训练就能够派上用场,要训练的只是他们的纪律与配合。
不仅如此,正如李定国说部队的伙食相当好。
除了管饱有肉之外,还有糖、烟、酒、茶叶,统统免费!
一些蒙古人来军营参观,看到官兵每天喝茶,就说到:“你们过的是以前首领们过的日子!”
草原上没有瓜菜吃,光吃肉容易拉屎不出,喝茶能解,但只有南人产茶,卖到草原上贵又少,许多牧民都不能惬意地喝茶。
这些蒙古年轻人倒是好运,能每天都喝茶,想喝就喝,
突然间,他们唱起了歌来,唱得虽然走调,但听出了赫然是。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起如霜……”
他们起劲地唱着,鬼哭狼嚎一般,尽情地挥洒着青春的活力,让策马走在队伍中间的两位指挥官听得只觉得刺耳,不禁摇头。
他们正是嘎勒丹拜和察罕,分别担任这支部队的主将与副将,领的是大明副总兵的待遇!
“他x的,还狼烟起,这狼烟不是我们蒙古人弄的吗?江山北望,北望个啥,汉人北望望的是我们,我们北望,望的的西伯利亚的雪原,雪有什么好望的!”嘎勒丹拜悻悻地道。
察罕连连点头道:“听起来真让人晕,我们蒙古人居然唱!想打谁?”
说起来太奇怪了,蒙古人大唱特唱,要知道就是他们把汉人弄得要精忠报国的。
可是那帮蒙古小崽子们就喜欢唱!
前面鸾铃响起,一小队骑兵正往他们而来,嘎勒丹拜和察罕认出为首的正是另一个副总兵贺晓天,是成都人,负责政治工作。
嘎勒丹拜和察罕已经很清楚政治军官的份量,一定程度上他们相当于监军,任务是把军队绝对掌握在朝廷的手中,负责开展军队的政治学习,贯彻执行条令条令和其它法则制度,维护军纪,保证部队的团结稳定和集中统一,协同主将组织指挥作战、训练和重大任务的完成,作战命令必须有他的副署才能有效!
另外,这支骑兵部队的宗教事务必须向贺晓天报告,他有权管辖宗教事务。
曾有些人不满意政治军官居然能管宗教事务?人有何德何能管神的事务?
他们吵起来,结果被贺晓天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贺晓天问他们的是皇帝大还是活佛大?
“如果两支军队分别中分别有皇帝和活佛,真要是开战的话,正式一见面,这边高声喝喊:‘活佛在此,你们还不立即投降。’这边喊到:‘哪个活佛不是皇上封的?皇帝在此,你们还不立即归顺。’只怕说时迟,那时快,活佛的军队还剩几百人,其他都归顺了,活佛带着几百人仓皇逃跑了。”贺晓天皮笑肉不笑地对诸人道:“俺这番话中不中?”
质问的人统统哑口无言!
贺晓天教训了他们,从此蒙古人都搞清楚了中国的君权大过神权,国法大过寺规,在中华的地方是天下官管天下事,什么大事小事都管,从此没有人对于军官管军中的宗教事务有什么异议了。
当然,贺晓天也不会瞎管,他尊重蒙古人的风俗习惯与宗教事务,并且严格按照军队条文履行他的职责,也尊重主官,嘎勒丹拜和察罕没觉得有什么掣肘,与他相处的关系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