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诚见没人说话,就看了一眼陈从水。
陈从水是县委常委,又是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县长,在这种时候,正好拉出来用一用。
陈从水被吴忠诚这一眼看得心里发虚,他当然明白吴忠诚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说几句话,说几句他吴忠诚希望听到的话!
如果换做以前,陈从水会毫不犹豫的马上冲出来,直接顺着吴忠诚的意思发言了。但是,现在时局不一样了,张文定已经坐到了县里的第二把交椅,他陈从水不能再肆无忌惮地说话了!
只是,吴忠诚犀利的眼神也让陈从水有些害怕,毕竟长时间以来的权威,对他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他欲哭无泪,当初以为把事情向张文定汇报了,就不用夹在中间难做人了,却不料,吴忠诚居然把这事儿摆到了常委会上,还逼着他来表态了。
这时候的陈从水,真的已经在心里把吴忠诚家十八代的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遍了。
视线一移,避开吴忠诚的眼神,陈从水又看了一眼张文定,发现张文定的表情是平静的。
陈从水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越是平静的表情后面的波涛就越是汹涌。
他内心结结不已,想到了张文定来燃翼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凶猛劲,又在白漳见识了张文定的能量,还真提不起直接硬扛张文定的念头了。
内心挣扎了一番,陈从水把眼神定了定,谁也不看了,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工作,是交通方面的工作,是我分管的,那我就先说两句,有说得不好的地方,大家多批评指正。”
这个话,就彻底显示了陈从水此时的心虚和纠结。
以往在常委会上,他可是相当敢说敢冲的,而现在,却这么小心翼翼的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陈从水身上,各自心里也开始了各种打算。
陈从水没管众人看不看他,自顾自地说道:“这个项目,在我们县里,属于重点项目了,也是今年我们县重点实施的大项目。啊,这个项目关系到民生和县里的形象问题,更关系到我们县对外的实际利益,对我们县的发展是要起到很大的作用的。啊,我感觉,我自己就觉得我肩上的担子也很重,啊,很重,重了很多。我这段时间,头发都白了几根。啊,这个工作,这个项目,对我个人,对我们县里的交通系统的同志们来讲,都是一个很强的挑战,但是,啊,不管是什么挑战,有县委县政府为后盾,有全燃翼的人民支持,我们都会迎接这个挑战,为燃翼的发展,贡献我们的力量。在这里,我跟常委会表个态,一定会按照设计,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快完工,争取让老百姓早日受益。”
吴忠诚听陈从水说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骂道:老子让你说这些废话了么?你特么一句话都不往主题上说,搞这么多废话给谁听啊?我吴忠诚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提拔了你这么一个二五仔!
陈从水不再去关注吴忠诚的眼神,他虽然是吴忠诚的人,但很多时候他觉得吴忠诚这个人办事太小人,喜欢吃独食。
他是老早就对吴忠诚有意见了的,虽然不敢真正反对,但心里总是有那样一股闷气在。今天,他这么说话,除了不敢得罪张文定之后,也是因为对吴忠诚的不满在心中太多,才最终决定的。
当然了,他现在也还只敢这么含糊的说,不敢明目张胆地和吴忠诚对着干。
吴忠诚对陈从水失望了,心里一百个想不通。
这个张文定,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陈从水拉过去的呢?
他一点都没考虑过,其实不是张文定把陈从水拉了过去,而是他自己把陈从水赶了过去的。
不过,吴忠诚既然敢在这时候抛出这个话题,自然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从水身上。
没等别人接话,吴忠诚就又开口了:“从水同志说的没错,修路这项工程重要性大家都明白,大家也不要以为这只是从水同志一个人的事情。啊,在坐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县里的领导,都是要为全县人民负责的。啊,这个工程,大家一定要督促相关部门和单位重视起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要追究谁的责任。”
说到这儿,吴忠诚稍作停顿,然后换了一个口气,继续道:“县里工作,特别是像这样的重大项目,历来都要上常委会讨论,大家要集思广益,不能光听一家之言。”
张文定一听这话,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现在,吴忠诚已经开始一步步的引出话题了,他说的虽然很广泛,没有指名讨论什么内容,但接下来若是有个人发言,那么结果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他和其他常委们提前商量好了如何去说。
陈从水虽然避开了这个话题,但梅胜言、刘爱琼这几个人就不一定了,他们不管政府事务,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况且这几个人又是吴忠诚的人,自己若再沉默不语,那就被动了。
所以,等吴忠诚的话音刚落,张文定便咳嗽了一声,做出了要讲话的姿势。
其他人一看,想说话的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文定现在是真正的二把手了,不是以常当专职副的时候,威严很重。
虽然燃翼的常委会上发言一直就没什么固定的顺序,可其他人也明白,在这时候,千万别和张文定抢着说话。
要不然的话,就要直面张文定的手段了!
张文定这时候可不会讲客气,一开口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班长说的没错,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