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现在虽然没分管刑侦了,但是,他在刑侦上也还是能够使得动人的,甚至他没有分管过的治安工作,他也调得动人马。
这个话,还真不是吹牛。
虽说官场之上,人走茶凉。但是,能够在官场之中混个一官半职的,就算失势了,那也是烂船还有三千钉,总会有些常人没有的手段的。
更何况,警察战线上,毕竟还是比别的部分要热血些,要讲感情一些,所以,他说能够调得动人,那就可能真的调得动。
至于后面说的让张文定出题,那就是直接在说,领导你现在叫我过来,我知道你面临着一场危机,想从警察局得到力量直接,你直接下任务吧,我坚决完成!
按说吧,在现在这个情况下,钱海的这个话,说得有点冒失,不够沉稳。
不过,他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沉稳不沉稳了。眼前这个机会,他真的不想错失。
他已经领略过蹉跎岁月的苦,现在他要奋起了。
他明白,这么主动地说话,有可能会让张文定觉得他太急于求成,但同样,也有可能会让张文定觉得他有股子血性,有冲劲,敢于任事。
具体领导怎么看,他钱海作不了主,他只能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等着命运的抉择。不,应该说是等着张文定的抉择。
张文定看着钱海的表态,没有急着决定。
他在警察局没有任何的根基,而要面对赵佩华的话,光凭一个温大奎,肯定是搞不定的——以赵佩华的能量,就算温大奎有胆子去找赵佩华,肯定也抗不住县局的压力。
所以,在这个事情上,张文定必须要在县局有一个副局长可用,才有可能起作用。
毕竟,赵佩华背后靠着的,是吴忠诚啊!
不管眼前这个钱海好不好用,张文定此时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想到这里,张文定就站了起来,然后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坐,坐下说。”
这话一落音,张文定就当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谢谢县长。”钱海这次没有回答“是”了,依言坐下。
张文定坐定以后,就看着钱海,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称呼也变了:“老钱啊,你的能力,我是老早就听说了的,以前你分管的工作,也是出过成绩的。啊,今天叫你来呢,是想问问,我们县里面,这个,建筑行业,啊,包括道路施工这一块,这个,这些老板的情况,你了解吗?”
这个话,虽然说得很温和,但钱海却听出了里面的森森杀气。
张文定先点出钱海以前分管工作上出了成绩,然后再问他了不了解县里建筑行业老板的情况,这很明显,是要从刑事上找某些建筑行业老板的麻烦啊——他钱海以前出的成绩,都是在刑侦这一块的呢。
一瞬间,钱海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有点紧张,紧张自己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修路出了打群架的事情,钱海身为县警察局的副局长,说管只是个靠边的副职,可也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省里相关的文件指示精神,警察系统是具体执行者,当然会相当清楚。
县里要拿某些老板开刀了?还是说张老板个人要对这些搞事的人不满了?
这两个疑问只要钱海脑海里转了转,便立马被一个更惊人的念头所取代——张老板不会是要和县委吴老板比力气吧?
钱海有这个猜测,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他在县里这么多年,虽然现在实权没什么了,可消息渠道还是不差的。
打群架事件的背后,有赵佩华的影子,这个钱海是知道的,再一联想这背后的关系,他就明白了,很大的可能,张文定和吴忠诚,可能要硬碰硬了。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种事情,钱海肯定是很害怕很担心。但现在嘛,他对张文定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最主要的是他觉得,如果他帮着张文定冲锋陷阵了,那回报肯定是相当可观的。
毕竟,张文定对手下之人的厚待,已经在燃翼县的领导干部群中流传开了,口碑一向不错。
在来这里之前,钱海就已经做好了投靠的心理准备,现在,只是紧张了一下,便马上有了决断。
“大致上的情况,我有一定的了解。”钱海的话回得很干脆,“现在分管的工作,跟他们没打什么交道,但老底子我心里有数。”
这个话,直接就摆出了实力表明了决心——领导你想怎么搞?他们的屁股就没几个干净的,我只要在局里一清老底子,就能够搞人!
张文定明白了钱海的决心,却轻轻摇了摇头,道:“有些情况,该重新落实的就重新落实,免得事到临头,手忙脚乱。必要的时候,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你有吧?没有自己去问!”
钱海精神大振,道:“我明白。”
张文定没再多说,站起了身:“老钱啊,燃翼的安定团结,县警察局要负起责呀!”
钱海激动得都快要哆嗦起来了,再表了一次忠心,然后脚步有力的告辞而去。
……
回到单位,钱海动用了自己在局里的亲近力量,也就是当年他分管刑侦的时候提拔的人,开始搜集有用的信息了。
不得不说,每一个领导,都不容轻视。
别看钱海现在没什么权力了,可他也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把县里建筑行业几个名气大的老板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甚至,有些还有材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