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为接到电话,二话不说,立马表态,坚决执行县长的指示,马上派局里的精兵强将过来。
这边这个电话,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撕破脸了。
当然了,这个脸,本来就被林业厅的人先撕破,张文定也就没管那么多了。
董达承眼见张文定真的不管不顾,打电话叫警察了,心里那个火气就别提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谁都不可能弱了气势。所以,董达承深深地看了张文定一眼,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眼见林业厅的人都走了,丁奉嘴角扯了扯,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但绝对不敢在这时候多说什么——对他来讲,林业厅隔得太远了点,没有县委县政府那么大的压力。
倒是余世文多少有些担心,对张文定道:“县长,就这样叫警察过去,这个影响……”
张文定摆摆手:“县里的治安环境,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呀!这方面,我是深有体会的,可不能让省里来的同志们出什么情况啊!”
这个话一出口,别人就没办法再反对了。
是啊,张文定自己就在县里被人动了枪呢,谁敢说燃翼的治安环境很好?而这个话,同样也是在告诉余世文,别想得太多,县警察局,那是必然会听招呼的,吴山为肯定不敢阳奉阴违!
在张文定和武云遇险这个事情上,县警察局是要担大责任的,按说出了这种事情,吴山为这个局长是当不成了的,市局怎么着都要换人了。
当初,市局也和县里沟通过,要把吴山为换下来,是张文定替吴山为说了话,才让吴山为继续留在一局之长的位置上。
当然了,这个留下来,也并不是吴山为的位子就稳了,而是要以观后效——听张文定的招呼,位置就是稳的,不听招呼,那就滚蛋。
在这种情况下,吴山为也只有紧跟张文定这一条路可走了。
更何况,县局里还有个钱海,是张文定的人呢。
对于吴山为来讲,听张文定的招呼,能够坐稳位置,不听张文定的招呼,那市局甚至省厅都会调整自己的工作,毕竟那一次张文定和武云出现危险,事情太大了。
对于张文定来讲,与其让市局另外下来一个人当警察局长,还不如就用吴山为,最起码,有那件事情在头上压着,吴山为就不敢不听他的话,可如果换一个人当局长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甚至,张文定还觉得,吴山为继续留任,比钱海当县警察局一把手还合适。
谁叫吴山为现在能够被拿捏住,而钱海没有什么问题能够被张文定拿捏住呢?
这个道理,张文定明白,而余世文听到这个话,也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么自然不用再劝说什么了。
其实,余世文刚才也不是要劝张文定,只是以他的身份吧,如果不说点什么,不太好——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张文定把锅扣在他头上呢?
你一个分管林业工作的副职,在一把手不了解情况的形势下,就不知道从中斡旋一下吗?
出于这个目的,余世文得劝一劝。
混到他这个位置,自然心眼不会少。
劝过之后,张文定听不听,那他就不管了,以后张文定要往他头上扣屎盆子,也没那么容易了。
没有了被扣黑锅的危险之后,余世文就转向了丁奉:“市林业局那边,通知了吗?”
“通知了。”丁奉回答了一声,然后可能是觉得用通知这个词不太好,便又加了一句,“我给市林业局黄局长和刘局长都打了电话,不过时间太紧,只是简单汇报了一声,没有做具体的情况说明。”
“唔……”余世文不置可否,稍稍一顿,又问,“那市林业局怎么说?”
“黄局长说他在外地,刘局长说他在医院。”丁奉说起这个,难免就要小小的露出点怨气了,“他们叫我和市局相关科室联系,我这还没来得及联系。”
听到这个回答,余世文真是相当不爽了。
尼玛,这明显是市里惹出来的事情,但麻烦却要让县里来背,而市林业局,干脆就做起了缩头乌龟,简直欺人太甚。
在这一瞬间,余世文真是有些理解刚才张文定的强势了——若是一开始就下软蛋,那这次的事情,说不定县里就真的要背黑锅了。
但是,就算是强势,又真的能够强得过林业厅吗?
别提背景啊靠山啊这些话,你张文定有靠山,人家林业厅就没靠山了?再说了,干工作,还是要看个人的能力和手段,靠山背景之类的,只是一种辅助,不能当成主力。
真要干什么都是背景,那还要能力干什么,遇到事情了,大家把背景摆一摆就行了,这可能吗?
自己能力和手段不行的话,就算有神仙做靠山,照样会被人玩得团团转。
心中这种担忧一涌现,余世文就颇为烦躁,自己初来乍到的,居然遇上这种窝心事儿,可他也没办法对张文定表示不满,一腔怒火就冲着市林业局去了:“市林业局这也太没责任心了!”
这个话,丁奉就没办法接了——省林业厅隔得有点远,但市林业局,这个,还是要保持一定的尊重比较好。
毕竟,丁奉可不像两位县领导,他只是个正科啊!
张文定对于市林业局当缩头乌龟的表现,还是有些预料的,心中不爽归不爽,却也没有多大的火气,只是淡淡然道:“市林业局不来就不来吧,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