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地方比较平坦,所以张文定就更加恼火,那种地方,怎么会翻车的?居然还伤了十几个人,还有一个当场死亡!
郑举说的是有一个可能已经死亡,张文定基本上就已经能够肯定了,那个人活不了了。
摆摆手让郑举出去,张文定抓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便出门往姜慈办公室去了。
姜慈对张文定还是很客气的,见到张文定进来,他就站起了身,等张文定开口叫市长的时候,他已经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没有握手,而是伸手往沙发的方向一指:“文定来了,请坐。”
张文定口中道谢,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姜慈叫他来是有什么事情,不仅仅派了秘书定同志,看来得打起精神应对了。
黄木岗进来奉上了茶之后又退了出去,张文定坐下之后,就开门见山道:“市长叫我过来,有什么指示?”
姜慈摆摆手道:“指示谈不上,就是有些工作方面的问题,想和你讨论讨论,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张文定被姜慈这个客气话给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赶紧道:“工作方面……还有些需要努力的地方,请市长指正。”
姜慈道:“是这样,安青撤县建市也有段时间了,区域优势是相当明显的,但作为区域中心来讲,城市的发展、项目资金的引进等等方面的工作进展情况,有些不尽如人意呀。啊,我可是听说了,你搞招商引资很有一套,可不能藏私呀。你看看,咱们这个招商工作的方向和侧重点,要不要做些调整?”
这个话张文定还真的不好回答,他又不是分管招商工作的副职,在一把手面前谈招商工作,该不会是姜慈给他挖的个坑吧?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张文定稍稍警惕了一下,道:“这个……可就真地考住我了,到安青之后,我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农村工作上,对于招商引资还真没怎么注意过。唉,农村工作不好做呀,就在刚才,就出了个事情,我要检讨。”
张文定觉得姜慈这么跟他说话,只是让他在心里生出一种准备让他分管招商引资的感觉来,实际上却不见得就会真正地让他分管招商引资工作。而且,今天又出了这个事情,所以他索性懒得去想那些美好的东西,直接趁着姜慈好说话的时候,先把姿态放低了解决眼前的难题再考虑以后吧。
所以,他根本就不谈招商引资,而是把话题引向了水渠工程的事故上。
反正事故已经发生了,姜慈总会知道的,不管是已经知道了装作不知道,还是没有人向他汇报,张文定都要挑明。
挑明了之后,如果姜慈还想要他谈一谈招商工作,那他就谈;如果姜慈不再让他谈了,那他这时候谈了也没用。
姜慈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地问:“嗯?什么事情?”
张文定就面色凝重地把郑举说的情况跟姜慈说了一遍,然后请示说他想马上就下附阳镇,到附阳镇医院、到事故现场去。
这个请示是很及时的,也是很有必要的,姜慈也是没有理由阻止的。
姜慈在心里暗叹一声,一脸严肃道:“你马上过去,一定要全力抢救伤员,稳定群众情绪,认真调查事故原因,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通气。”
我和你通气?张文定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忍住了脸颊肌肉的跳动!
尼玛老子会被你搞得心脏病的,你是一把手,我是你的副手,有什么事情,我肯定要向你汇报,你别从嘴巴里冒出通气这么客气的词好不好?
一般情况下,像出了这种事情,如果副职不是紧跟一把手的,一把手说话才不会这么客气,肯定随口就是一大堆要求,要求过后,会让副职随时向组织上汇报相关情况。而姜慈却叫张文定有什么情况跟他通个气,这不仅仅是对张文定客气,简直就是把张文定当兄弟了。
可是,张文定明白,他跟姜慈之间没那份交情。
别说兄弟,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最多也只是没有什么大的矛盾罢了。
这样的背景下,姜慈突然间的热情,就让张文定心里有点发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文定对姜慈的态度是一点都摸不明白了,心里的警觉更甚,嘴上也是说得滴水不漏:“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马上就过去,附阳镇方面已经在积极组织救援……有什么情况,一定及时向您汇报。”
从姜慈办公室出来,张文定都还觉得后背发紧,他不禁在心里自嘲,看来自己跟姜慈这种老狐狸比起来,脸皮还是太薄了啊。
……
附阳镇离安青市不是很远,不过张文定抵达附阳镇医院的时候,距离他从市府出发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一路上,张文定接了不少电话,有直接打给他比较私人的手机上的,也有打到他那个知道的人比较多但被郑举拿着的手机上的。
在路上的时候,他对水渠事故又有了一些比较详细的了解。开车的人叫陈福生,就是陈家坝村的人,目前事故原因还是在调查之中,不过有人反映,陈福生昨天晚上喝酒打牌到半夜,今天中午又喝了酒。
这真是一个让人郁闷的情况,不过不知真假。
当然了,做过酒精测试之后,很快就能知道了。
然而,还有一个情况更令人郁闷,陈福生没有驾驶证,而且车也是买的个旧车,旧到已经快到了报废的年限了。
这样的旧车,他自然是不会买保险的,也是不会上牌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