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酷暑时节,岭南的郴州更是充分展现了天无三日晴的特点,昨夜里还天气晴朗,月光如水。品書網
等到晨时吕璟醒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开始将整个土地弥漫。
简单吃过了朝食,吕璟乘车架,迎着雨声向郴州府衙行去。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透过小窗向外看去,整个天地都是雾蒙蒙的一片,远处的山峦更增添几分仙意,雨幕如珠帘。
只是对于郴州本地居住的百姓来说,大多数人都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
岭南烟瘴之地,最可怕的是潮湿与炎热,近来温度居高不下,雨势更是连绵不绝,无疑加重了人们生病的概率。
尤其是一些自北地迁来的百姓,身体不适应不说,贫穷的现状又使得他们很难得到充分的治疗,短短几日倒了数百人。
身为郴州如今实际的主管者,吕璟自然不能对这种现象熟视无睹,原本计划在七月份面世的医院也只能先拿出来应急。
郴州府衙,吕璟赶到的时候,魏藉和苏过等府衙幕职官也已经等候多时。
“大郎,如今百姓病伤者越来越多,别人还好说,那些贬官们也接连出现问题,再不采取措施,不好办啊......”
魏藉最近也是承受了不小压力,一见到吕璟开始大吐苦水。
“知州大人放心,我们这赶去医院,准备开业。”
吕璟挥手示意了下,得了吩咐的衙役们很快御使着车架备好,一行人顶着雨势向城北赶去。
雨帘如瀑,在城北原来属于吕璟的砖窑工坊,已经彻底大变模样。
一栋三层砖石结构的楼房拔地而起,墙体运用了全新的粘合剂水泥,不仅更加结实,看起来也极为宽敞。
在楼房外围设有一条绿荫步道,呈十字形交叉,正对的是外面的栅栏们,书郴州医院四字,分外显眼。
吕璟带着魏藉等人进入医院,在单骧的带领下大致查探起了情况。
医院内部的设置参考了一部分大宋安济坊的制度,内里的人手很多也是从那里调来,再加单骧和他的学生,以及一些雇佣的本地郎。
科目的划分也尚未详细,只是把儿科和成人科进行了区分,来往郎和学徒们身着白衣,乍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后世医院的气度。
只是查看了没一会,魏藉变了脸色,死活不同意医院开业,身为传统儒家子弟,身受三纲五常教育的他怎能容忍女子抛头露面,哪怕是蛮人都不行!
吕璟不好出面,温超超却是得了消息赶来,气势汹汹的一顿言语,愣是让魏藉成了呆瓜。
想要发怒,可如今谁不知道义王对这温小娘子情有独钟,魏藉愤愤的怒哼了两声,直接带人离开。
不久之后,在吕璟的安排下,郴州医院正式在这大雨之开业,等待迎接自己的第一批病患。
......
郴州城的发展有目共睹,但即使如此,城北相对于其他区域来说,依旧是贫民和混混们聚集的地方。
今日的大雨滂沱,更是让身为城北的百姓们苦不堪言。
这其,包括了刚刚从外地归来的郴人任大发,他带着家全部家当去北面经商,结果不仅没有实现发财梦,更是将手所有本钱尽数赔了进去。
落魄无奈下回到家,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谁知这老天爷竟然不停的下起雨来!
“恁的烦人,这狗苍天怕是瞎了眼,专让我们这些穷苦人遭罪!”
任大发蹲在自家破茅草房门口,眼看着外面大雨,家里小雨,不由愤愤的骂了两句。
老天爷却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恰恰相反,雨势反而更加大了。
任大发胸气氛,刚准备再开口言语几句,一个妇人的惊慌声忽然自茅草屋里传来。
“郎君!腾儿昏过去了!”妇人二十如许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三十来岁的样子。
任大发闻言大惊,几个大步冲到屋内,将一个七岁有余的小男孩抱了起来。
“腾儿?腾儿!你可不能出事啊!”任大发伸手摸了下儿子的额头,烫的如火!
“郎君......”妇人这时候已经完全慌了神。
“在家里等我,千万小心,某带腾儿前去医。”
任大发顾不得许多,抱了孩子,匆匆蹚水向外面奔去。
妇人犹豫了下,没有再多说,他们最后剩的一点钱粮都在两天前用完了,只希望郎君能碰到好心人吧......
大雨连绵,整个郴州突发疾病的可不止任大发一家,再加他又分没有,即使有几个好心郎想要施舍,一时间也顾不来。
“天瞎了眼啊!”任大发抱着儿子一路奔波,浑身早已被雨水淋湿,眼看着儿子身越来越烫,他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从别人口听来的一个小道消息。
安济坊!任大发来了力气,一路又奔回城北,终于找到了那座据说全新修建的安济坊。
“医院?”任大发心诧异,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大步向里面走去,很快遇到了厅堂值班的护士。
“俺家娃儿病了,求求你们救救他吧!”任大发刚看见护士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怎地娘们家家还能看病?
可是他如今走投无路,自然也顾不得太多。
“先把孩子送进去,你留在这里补个挂号。”护士声音很是温柔,支使了一个同伴接过孩子向内送去,她则带着任大发走向一个裸露在外的柜台。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负责登记的是个年轻女子,笔下放了一摞的竹纸。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