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汩儿装作看不到。
继续道:“他每一颗头颅,都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他长着的六只胳膊,分别拿着弓,箭,宝剑,大刀,火葫芦……呃,还有一只胳膊,想必拿着……拿着……对了,想必拿着一个破拂尘。然后浑身金盔金甲,威风凛凛,看上去令人心生畏惧的样子。”
狂扬终于怒骂出声:“胡说八道!”
小汩儿斜了眼睛问:“我说得不对?那你说,他长了什么样子?”
狂扬闭嘴不语。
仿佛透露一点点郁倾落的长相,他会死那样。小汩儿噘嘴:“狂扬哥哥,你就给我说说嘛,好让我心中有底。”
人家狂扬哥哥才懒得理她。
紧紧抿着嘴唇,刀子撬不开的冷漠无下限神情。
小汩儿不甘心。
巴眨着眼睛,装可怜:“狂扬哥哥,给我透露一点点消息可好?求求你了。你们的太子殿下,身份地位这般尊贵,法术又这般了得,而我不过是月玡山的一个地位低微又无什么能耐的小小狼人,竟然能够享受如此高级的礼遇去见你们的太子殿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双脚直哆嗦……”
狂扬仍然紧紧抿嘴不语。
倒是狂张道:“不做亏心事,何惧半夜鬼敲门?”
小汩儿道:“我站得直坐得挺,从不做亏心事。但有些事情,——呃,但有些事情,是说不清道不白的,对不对?哎,我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怕鬼,可好端端的半夜里跑来敲门,能有什么好事?你们的太子殿下,好端端的让你们来把我请到狼城,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拐弯抹角的,骂他们的太子殿下是鬼。
狂张和狂扬端着一副对自家的太子殿下忠心不二嘴脸,顿时对小汩儿怒目而视。
小汩儿把下巴高高抬起,一副“我就是骂你们的太子殿下是鬼那又怎么样”的叫嚣神情。
狂张和狂扬奈不了她何。
跟她吵吵不过,打又不敢下手,因此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小汩儿索性来个破罐子破摔。毫不客气骂他们:“你们两个,就是死蠢,比猪还要猪脑袋!你们的额头上,永远只刻着一个字,那就是‘忠’,如果再刻多一个字,是‘很忠’,如果再刻多两个字,是‘非常忠’。你知道你们以后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们,是固执得钻进了死胡同,十头牛也拉不回头,然后被蠢死的!”
狂张和狂扬由怒目而视,升级到发指眦裂,——头发向上直竖,眼眶睁得开裂,愤怒到了极点。
小汩儿阴谋得逞。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顿时乐不可支,“哈哈”大笑。只觉得心情爽歪歪,很得瑟的吹了一声响亮口哨。
又再叫嚣那样的骂:“死蠢!比猪还在蠢!”又再骂:“你们俩这般蠢,想必主子也不聪明到哪儿!”
狂张和狂扬继续敢怒不敢言。
想不明白,沉稳内敛,不苟言笑,行事果断,无情无欲,冷酷得不近人情的主子,为何对眼前这位口无遮拦喜怒形于色且又喜欢胡搅蛮缠的小狼人放在心上,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