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间、阳光普照,地面溢出的积水大多已风干,微风拂过,一如往日的那般景象,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当然,除了山野间那横七竖八躺着的模糊血肉:一直在提醒着才发生过的那场激战。
此战,平虏将军仇鸾差点被俘,若非那支神秘的百人百骑兵马相助,他再也没有回京的机会了。
更不用说等着领赏了。
白羊口之战,再次已鞑靼大胜而告终。
之后,鞑靼大军长驱天寿山,循潮河而上,仍由古北口出塞。
至此,俺答所率的兵马已全完撤出。
至少,身后再不会有追兵而来。
“什么仇鸾?什么将军?若非那队人马突然杀出,老子定能生擒了他”。
行军的路上,阿帖木尔一脸的自得,一路之上,自以为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对手,方才又差点生擒平虏将军仇鸾,似乎还意犹未尽。
“将军,你有没有发现:解救仇鸾的那队人马,似乎有些熟悉吗?”。
魏申与阿帖木尔的马匹齐头并进,所谓文武有别,作为俺答的心腹之一,他的心思,显然要比那些鲁莽武将缜密的多。
“这队人马装备精良、行动迅捷,无论骑术、刀枪剑法,远在一般兵马之上,杀伤力之强,以一当十,一千多人的兵力,可抵上万”。
魏申眉头紧锁,一直在想着那晚遭到的突袭:“我怎么看着解救仇鸾的那一百多人,就是那晚突袭军营的兵马”。
“难道?他们是锦衣卫?”,一旁的阿帖木尔似乎也想起当晚的情景。
毕竟,这是他们南下以来,唯一败的最惨的一次。
“若单说战斗力,锦衣卫倒是有这个可能,但他们更多作为缉拿、抓捕、审讯等秘密差事。况且,一千多人的兵马,无论排兵布阵,还是协同作战,更像真正的从军之人”。
魏申肯定的说道:“除此之外,这些人应参与过真正的大战,甚至是恶战。否则,仅凭训练是无法达到如此勇猛无敌的”。
“嗨,魏大人多虑了,管他什么勇猛不勇猛的,不就是一千多人吗?一个千户所而已,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阿帖木尔懒懒的望着前方,不以为然道:“魏大人,末将保证,下次若遇到这些人,保证将他们全部歼灭”。
“将军切勿轻敌,他们专挑我们留下做疑兵的大营,又恰好是千余人,看来,这支兵马刺探军情的手法更是了不得”。
魏申有些惆怅道:“若这样的兵马有一万人,我们这些兄弟,恐怕就都回不了……”。
“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一万人,就是十万,只要有我啊帖木尔在,他们也休想占到半点好处”。
这暴脾气,方才还说的好好的,三句话不投机,又来了。
……
“魏大人,将军,大汗命将士们在前方驻军”,一名传令兵纵马而来。
“将士们才在白羊口激战,又一路劳顿,况且天色已晚,休整一下也好”。
魏国申向阿帖木尔叮嘱道:‘告诉将士们,可以饮酒,但不许多饮’,说完之后,他便策马而去。
“这个魏大人,真啰嗦,怪不得只能做些舞文弄墨之事”。
阿帖木尔忙着吩咐大军停止前行,嘴里却嘟囔着:“这打仗,靠的还是真刀真枪,尽整些门门道道,有个球用”。
夕阳西沉、夜色降临,片刻之后,山野之中亮起团团篝火,现宰的羊只(确切的说,是之前抢掠所得)架于旺火之上,仅存的酒水,还有那些难得的佐料……
仗都打完了,这些东西也不用备着:放开吃,勉强也喝点吧。
“兄弟们,让我们共敬将军一杯”,一群人争相端着酒碗,趁机向阿帖木尔献殷勤:“此次南下之战,强军身先士卒、所向披靡、指挥有方”。
“去,尽给老子捡好听的说,什么指挥有方?那都是大汗总揽全局、调度有方,将士们英勇之功”。
阿帖木尔一脸不悦,大声喝道:‘记住啊,每人最多三碗,随身带的酒也就这么多了,路上还要喝’。
不愧是将军,虽然鲁莽了些,但阿帖木尔这话说的没毛病。
夜幕下,一片嘈杂之声,众人皆在兴头上,难得的轻松时刻,岂能放过?
“酒不足,肉管够,弟兄们,放开了吃”。
……
“谭副千户,率三百人马前方突袭,你二人各率百人,从左右两翼大造声势、越大越好”。
山野之中,宗武正向副千户谭辽,以及两名百户令道:“你们开战之后,本千户亲率三百人,从后方杀入”。
月色下,宗武跨上马背,如同当初在北征之时的三百敢死之士一样。
此刻,他又要面临一场恶仗。
“弟兄们,此战,是鞑靼南下以来最后一战,我等既受圣上器重,必誓死报效朝廷,一雪前耻”。
一声清脆的利剑出鞘之声,宗武挥剑相向、怒视前方:“此战,只有一条:杀”。
杀……
如同狂风卷地,片刻之后,鞑靼驻军两翼叫喊连天、马蹄飞扬,两队人马瞬间冲杀过来。
鞑靼将士大多还未反应过来,来不及放下酒坛,顾不得嚼完口中那块肥肥的烤羊肉。
“砰砰……”,阵阵清脆的人头落地之声。
“弟兄们,快,抄起家伙,杀啊”,阿帖木尔狠狠将酒坛甩出老远:提刀、上马、迎战。
“弟兄们,敌军已向两翼靠近,我们务必迎头而上”,前方的副千户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