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出同门,对于诸多事宜看法,往往有相似之处。仲姝能想出的,作为师兄的宗武,自然也不会疏忽。
“如此甚好,眼下师弟有难,我们万事要小心行事,万不能再出意外”。
或许是仲逸的事连日所累,仲姝一时说不好那里不妥,见师兄如此一说,她也只能勉强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天色渐晚,宗武须要回千户所,二人也只得暂时道别,再次相见之时,恐怕是要等师兄从凌云山回来了。
……
“袁大哥,劳烦你再通融通融,在下要马上见到仲逸”。
次日早饭后,仲姝来到刑部,专门前来找当值的袁大头。
昨晚,她与师兄宗武商议之事,经过一夜琢磨,她越发觉得不对劲,只得找师弟商议了。
三人当中,论武当属师兄,易容术当属自己。
但说到谋略之术,还是师弟最稳妥。
莫说别的,单说平衡与推演,连她这个做师姐的,也不得不服。
“哦,是你啊,樊大人已差人吩咐过,进去吧”。
袁大头认得眼前之人:这不是仲逸的兄弟嘛,上次来过。
仲姝这易容术,真是没谁了。
“哎,等等,这是什么,怎么还带这个?”,袁大头见仲姝还跨个包袱,一脸的不解。
“也没什么,都是些换洗的衣服”,仲姝凑上前去,用极具男子之风的语气道:“早就听我家兄弟说了,他与你可是过命的交情,樊大人也表示过:若我家兄弟的事解决了,他定会在刑部多多照顾袁大哥”。
“再说了,不就是几件换洗的衣物嘛,不信,你看看?”。
说着,仲姝将包袱打开一角,试图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翻腾出来。
“别别别,兄弟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
袁大头急忙上前制止:“你是仲老弟的兄弟,也就是我袁大头的兄弟,如今又有樊大人的照顾。再说了,你上次已来过一次,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劳袁大哥了,这是一点心意,像替我家兄弟感谢你了”。
早就听师弟说过,这个袁大头虽有底细,但好赌是他最大的本性。
好赌之人,有几个能不贪财的?
今日天气不错,从早饭至今,仲姝特意把握时间,今日又是放风的时间,为的就是另外一个机遇。
其他人,也该出去了吧?
袁大头,确实厉害。
至少,在牢房这一亩三分地儿,能玩的如鱼得水。
……
“什么?师兄这就回凌云山了?”。
来到牢中,仲姝将宗武昨晚所言,向仲逸说了一遍。
她尤其提到:吴风与另外一人合著兵书,二人取长补短。而那个人年轻时曾做过谋士,后来没了音讯,人们都说他是退隐或云游四海。
而且,此人不愿说起自己的经历。
同时,也不愿熟悉他的人,向外人说起自己名讳。
也正是因为此,吴风才在与鞑靼所在之地不远处的无名山落脚,为的就是北方战事一开,希望能再次找到那个人。
同时,他也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军中之事,尤其是主将及他身边的人。
此外,吴风还派出两个侄儿辈分的人来京,想跟宗武长长见识,为的日后战事一开,再为朝廷出力。
这是师兄宗武亲口向仲姝说的。
当然,宗武也是听吴风说的。
仲逸听完之后,不由的一阵哆嗦,竟缓缓坐在地上。
此刻,对面的倪庚辉老头不在,守卫的狱卒离的较远,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声,更不会留意二人的神情。
“我也觉得此事有诸多蹊跷之处,只是师兄在北漠时,并未向任何人提起凌云山之事,不至于出差错吧?”。
仲姝对师弟太了解了:看来,此事绝非想象的那名的简单。
“哎,此事,师兄虽有疏忽之处,但也不能全怪他,有人,早就盯上他了”。
一声长叹,一阵沉默,仲逸将一根稻草折断再折断,叠起又叠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此刻又在牢狱之中,一时冲动,仲逸也差点犯大忌。
还是师父那句话:万事,先谋而后动,不谋而不动。
渐渐的,才稍稍慌乱的心,再次恢复了平静。
思绪,也就慢慢理顺。
仲逸缓缓起身,盯着仲姝望了许久,而后来回踱步,这才娓娓道来。
“师姐,咱们三人是师父一手带大,我们从小到大,可曾听他老人家几时说过:他要与别人合著兵书一事了?如吴风所说,这是为取长补短:师父更擅两军阵前所谋,而他则更倾向于后方粮草补给、协调作战”。
仲逸笑道:“师父一向思维缜密,最忌不谋而动,统筹平衡才是他老人家最为看重的。这样的智者,岂会不善长后方粮草供给与协调作战呢?”。
此乃,吴风所言中,第一经不起推敲之处。
“言之有理,师父虽然深入浅出,但绝不像外界传的那样,连林啸义和袁炜这样的人都知道他,若果真与吴风有这样的约定,师父自会去找他”。
或许是多年的默契,或许是习惯使然,与仲逸在一起,仲姝思路也清晰起来。
仲逸的疑虑,则不止一处。
“师父在江湖沉积多年,是他老人家刻意远离红尘,别人要打听,自然用不着费劲心机到北漠一带,在京城打听,岂不是更便利?文武百官,那个打听不到?”。
“舍近求远,必是有所企图”。
此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