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目前的时间推断,朱厚熜确实不久于人世,接下来继承大统的,正是裕王殿下,也就是自己侍读的朱载垕。这几乎是人人知道的。
可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从土地公将他再次带回大明时,仲逸就一直苦苦思索,几乎天天都在想一遍。
知道归知道,智慧是智慧,哪怕那种所谓的“先见之明”已经实现了,也要立足于当下,根据当前形势,做出应对之策。
还是那句话,大明的事,还得要大明的人、用大明的方法来做,其他的,都不好使。
眼下,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程默,一个大字不识的人,翰林院一个极为普通的跟班,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这,又该怎么说呢
“裕王继承大统,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儿,可是,这与我一个翰林院小小的六品侍读,有什么关系呢”。
仲逸是真的对程默有些钦佩了,一句请教,完全发自内心:“快给我出个主意”。
也不客套,程默将自己多年积累的经验说了出来:“仲大人,办法尽快面圣一次,翰林院有这个机会,圣上对你也颇为器重”。
仲逸细细看着,程默也犹豫了一下。
“只是,你太过年轻,皇上如此重用你,绕过庶吉士的考核期,短短几年做到六品侍读,已经不错了”。
程默直接摊开了:“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圣上对你器重,可是新君继位,就不好说,未雨绸缪,你应该提前准备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仲逸沉默了,这确实是个事儿。
不要程默提醒,自从福建回京后,仲逸也在琢磨这个事儿:为何皇帝就是不召见呢
前些日子见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石成时,委婉的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也大致如此:不太清楚。
还是那句话,圣心难测啊。
“仲大人,你可以自己找机会,翰林院近水楼台先得月,向皇帝要句准话”。
程默特意说了一句:“这段时间以来,你还是最好不要去裕王府,免得闲话”。
“这段时间以来,盯着裕王殿下的,大有人在,若是让圣上知道了,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人走茶凉的感觉”。
末了,程默再次重复了一句:“即便因为有裕王府侍读的恩情,最好还是让皇帝说出来,这样,无论对你,对裕王,都是最好不过了,我虽愚钝,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从一而终”。
好小子,有句话叫:要看一个人对自己如何,就看他对别人如何
都是兄弟,他敢对别人背后下手,那没准有一天,就敢对你下手,论起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一而终,正是程默对别人的态度,如此一说,仲逸也就更放心了。
“多谢默大哥提醒,我尽力而为”。
仲逸望望窗外,微微摇头笑道:“今日,你做了我这个侍读的侍读了,应该庆贺一下,今晚去酒楼,痛饮一杯”。
程默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可当不起,我这人,不喝酒还行,一喝酒,反而说不了,还是给我讲个鬼故事吧”。
哎,今日没有去裕王府,也没有进宫,翰林院清闲的一天。
傍晚时分,仲逸随意走在大街之上,都是原来街道,一如既往的店铺,熟悉的叫喊声。
熟悉归熟悉,竟有些陌生。
这就是心境。
回到府上,准备找师姐简夫人的仲姝说会话,看来是不行了。
“贤弟啊,弟妹也在这儿,这可不是我要叫你出去,但你今晚必须要出去”。
李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