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知县或许是天生吃不了这碗饭,做了多年的知县,连丁点长进都没有,尽弄一些思路不周的事儿、说些思路不周的话。
“好,既然你们东家不愿出来,本官也不强求,不过本官把话撂这儿:改日,你们何家人会乖乖来县衙、求本官的”。
终于为自己找了个台阶,吕知县大声向左右吩咐:“走,回去继续审案,被抓之人如若嘴硬,直接用刑……”。
就在吕知县被挡在何家大门口后的几日里,城中发生了一件怪事。
这次也是闹鬼,不过,不是城北那里的养马场,也不是其他养马户家中。
城中何家闹鬼了!
这绝对是个轰动一时的消息,之前都是别人家闹鬼,何家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因为他们做法事了呀,而是是大法事。
天下之事、无奇无巧不成书,这话放到如今城中的何家是最合适不过了。
那晚,何家负责打更报时的伙计照例从院外回到屋里后,与同屋的伙计一起找来酒壶、小菜,就这样随意小酌起来,结果没多少工夫,就醉意上头。
天色本就有些晚了,二人这便倒头就睡,连门都忘了关。
看到那身衣服和蓬乱头发身影,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但他们能大致记住‘鬼’的模样:身材修长、指甲又长又尖,一身灰白的衣服,手中一条马鞭。
这幅模样还是令众人有些陌生的,但对何家有的人来说,总归是有人见过这幅‘模样’的。
“这……这不是小林庄马老汉的儿子吗?那衣服,那自制的长马鞭,就是他……”。
府中还是有人认了出来,如此一说,整个何家大院都不淡定了。
当初,马老汉的儿子小马曾带着邻村小伙到何家大院来理论过:他说即便不做法事也不会闹鬼,而且自己可以捉鬼。
尽管后来小马离奇死亡,但城中还是有不少人记住了他这个人:连同他那身灰白的衣衫,还有自制的马鞭,那是一条做工相当不错的皮质马鞭,上面还有配饰,应该是他的女人给他特意做的。
这身行头在当时还有人笑话:说他只是适合养养马,在家陪陪女人,那条马鞭卖不卖之类的话。
如今,小马已经死亡多日,这在全县几乎都是公开的,没想到今晚突然又“活”过来了。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何家本就是花银子雇了些算命先生到处散步谣言,最后又高调来了场法事,弄的大家人心惶惶,如今呢,自家开始闹鬼了。
这场意外持续了多日,不管多晚,都会有人听见门外的动静,之后便是整个大院都要恐慌了。
到了第二天,总会有人将昨晚的情形描绘的有声有色:那小马啊,身子轻飘飘的,就像一只飞燕,犹如一盏灯笼,轻轻的从地面飘起……有轻轻在墙角落下,简直就是无形无声。
最可怕的,还是那脸部,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那一层淡淡的绿光,看的人毛骨悚然、几乎就要窒息。
何家主人何大赖也不淡定了,他给院里下人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离开,非凡剩余的工钱都没有了,而且还是永远不被何家名下任何店铺雇佣,也就意味着要没饭吃了。
起初大家还是有所忌惮的,一些胆子小的早已逃之夭夭,什么工钱不工钱的,至于以后的活计,还是等躲过眼前再说吧。
总归是有胆大,不过这胆大还要加个心细:细细看来,那小马化作的烈鬼只是来闹腾一番,之后再无其他伤人的行为:比如说不会向人靠的太近,更不会久久缠在身边。
最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烈鬼只是围绕着何大赖子,也就是他们的东家屋外,这已经被确定无疑。
如此一来,众人便胆子却大了些,众人抱成团,那怕是挤在一个大屋子里、一晚不睡觉也好。
年纪大一点的人,满满有了新的说法:冤有头债有主,这是马老汉的小儿子来‘索命’来了。
关于何大赖子的罪行,即便是身为同院的下人,大多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平日里碍于情面,又端着人家的饭碗,终归是不能多说什么。
现在却渐渐的发生了变化:邪恶自有定论,是非自有公断,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说什么都有,说的多了,就更加令人六神无主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闹鬼闹得更厉害了。
“快,请法师,请道士,我要做法事,一场最大的法事”。
那天,何大赖子终于忍不住了,他命人叫来很多‘高人’,包括之前曾为何家做过法事的人。
香炉摆了,黄纸摆了,还有其他所用之物:诸如木剑、熟食等,准备了一大堆。
众人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有的人甚至都打算走了,最后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留了下来。
所谓天下之事,没有最好奇的、只有更好奇的,‘高人’们不做法事还好,一说要做法事,那晚闹鬼闹得更厉害了。
人在惊慌之下容易慌神,极度恐慌之下,恐怕连有人站到你身边都不知道:比如说,做法事的其中最为‘厉害’的那名‘大师’,正在口中念念有词之时,先是听见一阵尖叫,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片刻之后,法师以为鬼被镇住了,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感觉肩上重重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法师抬头一看,只看到一身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