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错,众人干活儿热情更高,盐户们许久没有这么痛快了,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午饭更是没的说:酱肉、酱菜,卷饼夹菜,还有限量的小酒……
对盐户们而言,仲大人所谓的干粮,都赶得上他们的正席了。
饭后歇息一盏茶的功夫,继续开始干活,林大团挽起袖子不时的指挥着众人,若是仲大人不在的话,他完全可光着膀子大汗淋漓起来。
时不时的,总有人向城里来的方向望望,这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既希望什么人也不要看到,但真连一个身影都没有时,心里又觉得怪怪的。
“陈覃真的就怎么算了?”,这是连同林大团在内所有人的心声。
“怎么说人家也是户部之前的侍郎大人,若是一下子都不表示,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没面子了?”。
嘀咕归嘀咕,盐户们心里还在想着一件事:“方才那两个牛气哄哄的人,不是去叫人了吗?怎么半天没动静了?”。
“仲大人,真厉害,不简单……”,这是大伙儿一致的看法,而且越来越坚定。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的奇妙——怕什么来什么。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看到山道便飘来一队人马,离的较远看不太清,但那一路的尘土倒是格外扎眼。
不好啦,陈覃他们派人来了,大家准备上手。
林大团才望了一眼,那道上的尘土飞扬,他便吩咐众人急忙拿起手里的家伙事儿准备迎敌。
“哇,陈府出动了这么多人吗?怎么看着好像还有衙门的人,难道是知府衙门的吗?”。
众人这么七嘴八舌的说着,不由的紧张起来,林大团也管不了那么多,只顾着一遍遍的重复着:“保护仲大人,保护仲大人……”。
“仲大人……”。
盐课衙门的一名一等衙役喊了这么一声,匆匆向这边跑来,脚下杂草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仲大人,不用担心,是我们的人……”。
说了这么一句,他便用手指着身后的人马。
走在最前面的程默率先跳下马,身后便是副提举姜军、库大使肖大可、连同一干衙役。
“仲大人,正如你所料,杨大人他们已经都摆平了”。
程默这么一说,立刻与肖大可让出一条道来,请副提举姜军上前。
仲逸从程默手中接过布巾,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大家不必惊慌,坐下说吧”。
“是的,陈覃确实与知府大人一起来咱们盐课提举司了,你们猜怎么着?”。
姜军被众人围了一圈,老头有点不适应的感觉,但俨然成了话题中心。
说了半天,还是经不住众人的追问,姜军干脆大声道:“这样吧,接下来的事儿呢,还是由程默向大伙讲,他说书的本事相当了得,就连都察院的文大人都夸奖呢……”。
这么一说,一拨人又很快向程默那边移去。
“当时我刚睡醒,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嚷嚷,嚷嚷什么呢?不知道我们这里是盐课提举司衙门吗?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程默很快进入状态,补了一觉之后精力相当之充沛,他站到一个小土台上,向众人反问道:“我出去一看,你们猜是谁?”。
“陈覃呗,那还要说?顶多还有那个新来的知府大人……”,盐户们似乎也了解的很清楚。
仲默双手插在腰中,不时的点点头,而后又突然抬头道:“陈覃怎么了?新来的知府大人又怎么了?我们这是盐课衙门呀,他们管得着吗?”。
当然管不着啦……,众人又是一阵附和,气氛顿时热闹了许多。
“什么昔日的户部侍郎?那我们仲大人还是昔日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呢?也不打听打听,有多少尚书、大学士连同首辅在内,都是翰林院出身的,侍郎算什么?”。
“是啊”。
“你猜他们来说什么?”。
“这还要说,当然是求仲大人不要在这里筑盐田了,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嘛”。
这互动的,简直没谁了。
程默踮了踮脚尖,狠狠的说了一句:“什么就是他家的地?呸……我去他个是狼是狗,这块地真正的主人,已都在盐课衙门的大堂上了”。
盐户们疑惑的问道:不会吧?这几块地的主人,居然真的去盐课衙门了?。
这么一说,程默竟然有些不屑了:“那还要说?这么大一块地,本就是几家的,只不过是那陈覃的管家硬将几户人家叫到一起,还弄了什么契约,还说是买过去的,给了人家银子什么的?人家能干吗?”。
“哦,原来是这样……”。
盐户们似恍然大悟,却又不解道:“不对啊,他们既然有契约,白纸黑字的还有手印,怎么个说法呢?”。
程默这才点点头,如释重负的向众人解释道:“对啦,这才是很好接话儿的嘛,要么说我们新来的同提举杨大人英明果断、出手不凡、那叫一个厉害呢?”。
“快说说,杨大人是怎么个厉害了?”,盐户此刻完全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程默望望仲逸,得到准许后他便开始模仿起杨尽洺来:“陈覃,你说你些地都是你的?就凭这些契约?可人家农户们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拿到这笔银子?”。
“是啊,这话没错,他们确实没有拿到那,他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若是真的那笔银子,可能吗?”,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程默嘿嘿一笑,莫名其妙的说道:“只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