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课提举司提举仲逸——接旨……”。
二人正说着,却见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石成突然一脸正色,之后便向仲逸宣读了另外一道旨意。
才恢复神情的仲逸心中又是一阵不小的惊讶,这比石成突然出现在盐课提举司的大院里——更令人振奋。
“仲老弟,根据朝廷的旨意:但凡在大理、怒江一带与盐、铁、茶之事有关的,你皆可参与,也务必要参与,之后,将查处的结果上报朝廷,这是万岁亲口说的”。
石成脸上又浮现出之前的笑意:“这下,我们又可以一起办差了”。
仲逸急忙回应:“能与石大哥一起为朝廷效力自是最好的,不过……我只是个盐课提举的提举,这样做……会不会引来别人的非议?”。
石成是不喝茶水的,要么饮酒,要么就是白水,仲逸没有忘记这一点,才一碗水饮下,石成顺手将水碗放下:“仲老弟,你多虑了,这是万岁的旨意,谁敢非议?给他的胆子,当我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
仲逸笑而不语,不由点点头,但脸上的神情却分明在说: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此强压之下,控制的了别人的嘴,但控制不了他们的心。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道旨意,俨然同样将仲逸置于钦差之位,权利之大,令人眼馋。
盐?铁?还有茶,这随便拿出一样来,皆是白花花的银子,隔的老远都能嗅出这样感觉来,是个肥差啊。
“仲大人,其实呢,你在大理的所作所为,万岁还是知道一些的,就说盐课提举司的衙门阵容吧,这在大明也找不到几家,还有几年你们盐矿产盐数量之高、质地之好,万岁颇为满意啊……”。
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石成也不再兜圈子:“怎么说你之前也在裕王府做过侍读,如今又是这里的盐课提举,此次怒江驿站货物被劫,其中就有盐和铁铜还有茶叶,这个差事……非你莫属”。
这倒是句实话,所有人都是为此次驿站货物被劫之事而来,而该案既然涉及到盐铁茶,总得要有个人来领这份差事才是。
从刑狱角度来说,这也是有利于破案的,不仅仅因仲逸与裕王府的关系。总不能让一个毫不相干,又狗屁不通的人来查办吧?
仲逸汗颜,他不仅因为自己得到了这么一个肥差,更为朱载垕的‘明察秋毫’而感到震惊,真是无孔不入啊。
当然,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也许还有些许不信,但对眼前这位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而言,还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消息。
汗颜之事不止于此:从石成方才所言,衙门的风貌与盐井的产盐量增加,这些都是所有人能看到的,但自己私下暗查黑金山铜铁矿之事,又是如何被得知的?
仲逸坚信:让一个管盐的提举去查铁铜和茶,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这倒让他不由的想起,之前在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一幕,当时,唐小丫说起大明的历史时,对其他的似乎倒真没有多少兴趣,唯独对锦衣卫格外感兴趣。
仲逸清楚记得,唐小丫曾为他讲过一个故事:明朝某个时期,有一个大臣与他人一起吃饭,之后皇帝问及他时,连同吃饭的地方、每个人的座位,甚至于吃了什么饭、喝的什么汤,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现在看来,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的,后世那么多关于锦衣卫的影视剧,大多大概就是冲着众人这份好奇心去的吧?
‘石成在,我信了’,仲逸这算是被迫的一种欣慰吧。
石成缓缓上前,在仲逸肩上重重拍拍:“仲大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当紧万岁心中,你才是最信任的人,至少在云南所有衙门中,还无人可替代你在万岁心目中的位置,放手干吧?”。
之后,他进入状态,语气与当初二人奉旨办差一模一样:“仲老弟,你说这个案子从哪里入手呢?到底是一场窃贼的巧合呢?还是真的有人从中作祟,若是后者,那会不会引起当地吐司甚至缅人的猜忌?”。
一路之上,这些问题石成不知想了多少遍,不过同样每次几乎都没有什么结果,更不用提他想到的答案了。
旨意铁定下达了,再想别的就不是仲大人的风格了,他笑道:“石大哥,你一连串问了这么多问题,莫说我才刚接到旨意,就是去了现场,也不至于这么快有结论吧?”。
石成挠挠头,又将桌上的水碗端起来,微微笑道:“我这不也是着急嘛,万岁限期一个月,从我们到这里开始算”。
仲逸确定这位镇抚使大人确实着急了,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得要好好劝劝才行。
“石大哥,从万岁的旨意来看,此事关乎三个方面,这也是朝廷最初,也是最基本的初衷”。
仲逸再次为石成倒上开水,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石成才落座,听了这句,立刻拍桌起身道:“对对对,这就对了,我最喜欢仲大人这样的推理了,快说说,是那三个方面?”。
仲逸却将话又推了过来:“你说说,朝廷都派了那些人?”。
石成不假思索道:“这还用问?以刑部和都察院的一路人马,还有英勇千户所的人马一路,剩下的……不就是我们锦衣卫了吗?”。
觉得那里不对劲,他又补充了一句:“算是你这位盐课提举司的提举,应该是四路人马”。
仲逸轻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