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知府衙门、牢狱之中火光闪闪。
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石成端坐于木椅之上,锦衣卫校尉正试着各种刑具,只是才拿到手中比划两下,立刻又扔到一旁,脸上皆是不屑之情。
‘这都什么破铜烂铁?比起我们北镇抚司的诏狱,简直了……’,几人挑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一件称心如意的刑具。
这时,一名百户上前道:“别找了,就用我们自己带的那一套吧”。
顷刻间,两名校尉呈上一个木盒,打开后却见一柄柄造型各异的利刃。
火光下,利刃闪烁着道道寒光、令人汗颜。
木架之上,三张惊魂未定的面孔,一脸的恐慌,
这三人不时的闭上眼睛,偶尔猛地睁开,还庆幸自己活着,看到眼前这一幕,立刻又闭上了眼睛,额头汗珠滚下,源源不断。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才在街上茶楼大放厥词的瘦高个、豪气‘摆一桌酒菜招待大伙’的中年发福男,连同在一旁帮腔的年轻男子。
“大人,饶命啊,小的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见那名百户拿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那三人几乎要窒息了。
石成依旧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桌上放着一杯清水,这是这位镇抚使大人一贯的爱好。
刑狱之事,但凡这种情形,还能说出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么确不知情,要么便是活活吞下一块生铁——铁了心了。
“说,谁叫你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妖言惑众的?”,说话间,那柄利刃已刺入瘦高个指间,之后便是短暂的哀嚎。
片刻之后,一颗脑袋耷拉了下来。
“啪”,一盆凉水泼了上去,瘦高个身子微微一颤,缓缓睁开双眼,他左右望望,却见那两人也耷拉了下个脑袋:还未动刑,这便晕了过去了。
“求大人……别打了,我说我说”。
瘦高个连眼睛都在滴血,连连哀求道:“各位大人,我们只是收了别人的一点银子……十两银子一天,换三个地方说同样的话,就在酒楼茶馆这种人多的地方……”。
那人再望望左右耷拉着的两个脑袋,中年发福男蓬头垢面,年轻男子脸上湿漉漉的,若换到平时,他一定会博以‘同情’,不过换到此时此刻,他只想说一句“去你的,我要立功,保自己的命要紧……”。
那瘦高个使劲咬咬嘴唇道,唇齿间充满了报复和解脱:“给我银子的叫三虎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末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补充道:“对了,那胖子得到的银子比我还多,每次请大伙一桌酒菜,他都报的多……起码能顺一二两银子……”。
“你们每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为何要在众人面前这么说,他们是怎么交代的?”,在一旁记录的锦衣卫校尉问道。
瘦高个略略皱眉到:“在西街的马胡同,有一颗大树,一侧有个小院,敲三下门,会有一个妇人开门,她说自己是三虎子的女人,找她家男人有何事?我只说一起听书去,顺便再自己说几段,就这样……”。
至于怎么说的,那瘦高个更得细细捋一遍:“三虎子当时告诉我们,就说‘朝廷要出兵云南,只因土司监守自盗、欺君、欺瞒朝廷之类的……’”。
说到这里,瘦高个歪过头来,神情分明就是说:“不要光审我一人啊,他们两个呢?”。
负责行刑的锦衣卫百户移步至中年发福男前,才欲挥手上前,却见那人立刻睁开双眼,一声颤抖道:“大人,瘦子兄弟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拿了一点辛苦银子,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说起三虎子交给他们的话,中年男子也能记住一些:“三虎子说了:朝廷不日将从五军都督府派一名将军来,此将名叫李广星,曾率两万大军,歼敌过百万,北上抵御鞑靼、南下抗击倭贼,所到之处无往不胜,此次来怒江驿站,也定能一举扫平西南之乱”。
说到此处,见锦衣卫的校尉纷纷朝这边望来,他立刻模仿三虎的神情,继续道:“话说当时北漠之战,敌军十倍于我,仅是战马便可绕城百圈,突然风沙四起、天空阴云密布……”。
听的此言,那锦衣卫百户举起手中皮鞭道:“你恐怕连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是干什么的都不懂吧?”。
石成缓缓放下手中瓷杯,向一旁的百户叮嘱几句,之后便径直出了牢门。
石成离去后,那锦衣卫百户向左右吩咐道:“立刻派几个可靠的兄弟,去城西那个叫马胡同的地方,记住,门前那棵大树,还有敲门后的暗号……”
身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如此动干戈审讯不堪一击之流,石成感觉自己着实又受了不小的‘委屈’。
“简直神了,前几日仲大人才说要抓人,如今果真兑现”。
这倒是令他诧异不少:“不行,我这便敢去盐课提举司衙门,找仲老弟去……”。
盐课提举司的门口守卫依旧那般松懈,虽然站的笔直,但进进出出之人皆可随意,倒也毫无压力。
如此一说,倒如同摆设一样,只是他们不知道:即便门神,也不会挡善人之道,只是不让牛鬼蛇神之类的进来罢了。
“大人,仲大人一大早就出去了,去了盐井,现在还没有回来”。
门口的守卫自然对进进出出的人十分熟悉,而虽石成一身布衣,但他们还是记住了这位锦衣卫的大人。
对锦衣卫的人皆可称一声大人,这似乎也没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