硖石县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每个城门都有一队士兵把守。
守城的士兵和县衙役不同,天下太平时,他们直接拿着朝廷的军饷,暂时归县丞管理。一旦国家有内忧外患发生,这些守城士兵便自动脱离县丞的管辖,直接受命于朝廷,一切听从朝廷任命来此的武将指挥。这样的好处是,当国家发生战乱时,他们既能更好的保护城池安全,同时也能防止内患带兵轻易通过。
从南城门出城,往南走,在约四五里路处,有三条岔路,一条通向西南,一条通向东南,当中的为官道,直通向南面的临城。
这三条路,唯官道既直又宽阔平坦,另外的两条地方路,平时疏于管理,一路上坑坑洼洼,到了下雨天,更是异常难走。
路边长满杂草,不时还有三三两两的小树林出现,荒草里不时有野兔窜出,野鸡飞起,让人怀疑草丛里是不是有野兽藏身在此,伺机袭击来往的单身路人。
周小墨的小村庄,就座落在通往西南这条路的五六里处。
这条路上岔路口繁多,不时有一些周小墨他们从未走过的小路在草丛口出现,在人的视线里慢慢消失在一片野芒中。
硖石县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路边的荒草被干的耷拉着头,显得毫无生机,一阵马蹄声经过,踏的黄土如雾,如细雨洒落在草叶上,无疑是给干渴的荒草丛雪上加霜。
几只野兔从荒草里窜出,看了一眼不远处飞奔而来的两匹马,呆了呆,直到看见马背上有人时才仓惶隐入草丛里消失不见。
忽然,周小墨看见在左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道红光闪出,游弋着飘出几米后,又消失在索索乱动的草丛中。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像是有人在草丛里在左前方,斜刺刺的迎着二人的马头而来。
“吁!”
“吁!”
周小墨几乎和朴烈同时拉住了马缰绳,两匹马发出“咴咴”的嘶鸣声,同时扬起马前蹄,站了起来。
“不好!”
朴烈在马背上急声提醒周小墨。
声音刚落,只听草丛里传出“嗖!嗖!嗖!”三声。
周小墨一惊,这是重箭的弦声。
倏然,周小墨只觉得胯下坐骑已如闪电般射去,差点把他掀下马背,还没跑出多远,便在一声哀鸣中一个马失前蹄,把周小墨掀下马背。
“周公子小心!”
周小墨还没站起,就听到朴烈发出的暴声提醒。
一声重箭的弦响过后,一股侵骨的寒气夹着呼啸而尖锐的声音就已在周小墨的耳边响起。
周小墨不加考虑,一个侧扑,向草丛中翻滚,脸颊一凉,一片凉意就飘到了脸上,脖子上。
“欻拉!”
朴烈拔出了长刀。
“噹”的一声,荡开一直迎面而来的箭。
“哈哈哈......”
笑声中,从前面二十几米处的草丛里,鱼贯而出七匹马,马上乘客全部一身黑衣,个个黑布蒙面,头戴斗笠,只露出一双双阴冷的眼睛。
“哈哈哈!”当中那个既不搭弓,也不握刀剑,穿着一袭宽大黑衣的黑人发出破锣般的笑声,“我说周公子,你是想做龟孙子藏在草层里不出来吗?”
“就算他想装孙子,在草丛里不出来,我也有办法把他当做一只猪给赶出来。”
另一个手握唐刀的黑衣人发出阴恻恻地笑声,勒住四蹄乱踏的胯下黑马,握刀虚劈一下后说道。
周小墨能听出,这说话的两个人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由此判断,定是见过之人。
“周公子,不要相信他们的话,千万不要出来。”
朴烈手持横刀,勒着马缰,沉声说道。
朴烈话音刚落,只听后面传来马蹄声,接着,就听见铁锁和来财的暴喝声从身后传来。
周小墨叹了一口气,从草丛中站起,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又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容地走了出来。
“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中间那名黑衣人笑道,“周公子好胆量!”
周小墨看了一眼自己的坐骑,一根重箭几乎没入它心脏位置,眼看是活不成了,一只乌黑的眼睛看着周小墨,流出泪水。
果然是人马比君子!周小墨走上前,蹲下,伸手拍了拍马头。
“周公子确是人物。”握着唐刀的那名黑衣人阴笑,“临死前,居然还有心情安慰一下将死的马。果然是胆识过人,只是可惜啊可惜,只能请你再去阎王殿去报到了。”
周小墨站起身,回头见铁锁拔出唐刀,和来财一左一右的策马在面无表情的朴烈身边,来财脸色苍白,赤手空拳,铁锁则紧握唐刀,是一脸的焦急紧张,脸上豆大的汗珠向下直滴。
忽然,身后马蹄声又起,周小墨不回头,就知道自己四人的退路已全部被封死。
“哈哈哈哈哈!”
周小墨忽的大笑,在前面黑衣人一愣的片刻,他瞬间评估出了敌我双方的形势。
笑声还没有落,周小墨就听出自己的笑声里已有绝望的味道。
敌我双方力量何止是悬殊巨大,己方根本就是毫无生机可言。
听身后刚才传来的马蹄声,周小墨判断,至少得有六七匹马堵住了自己四人的退路,加上对面这七个黑衣人,己方处于绝对下风。
由于最近骄傲之心不断地膨胀,周小墨走哪里连一根甩棍都不带,而来财更是手无缚鸡之力,手里有没有武器都一样。
更为要命的是,站在二十米开外的七名黑衣人,有五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