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已经是北定城要落雪的时候了。

何子婉跟着宋嬷嬷几个将送给太后的一身衣裳做好,也到了进草原的时候。

何子婉跟家里交代好,尤其跟何子康说了她的计划。

跟着吴遂组织的大队人马上路。

中途,只驾着一辆马车带着吴十八脱离了大队一路向西走。

在一眼望不见的草原上走了约二十多天,中途用马车换了一辆牛车,在车上堆满了各种粮食。

一路风尘,十月底,终于到了周承德所在的大梁山。

“主子,到了!”吴十八望着眼前灰扑扑的草原上零星的房子,远处一队人正在训练,时时传来几声军令,在看牛车上假寐的何子婉,叹口气,这么个穷地方!

何子婉闻言急急起身,还带着初醒来时候的懵圈。

见此,吴十八嘴角上扬。

走到这里,何子婉也将此地的情况打听清楚了,这里原就是个边陲小村,有十几户人家全都是发配来的军户,离此地百里外是安西小镇,那里才是现在大周军队驻扎重地。

“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最好租个院子,我们做豆腐生意。”何子婉对于如何生存早做了打算,对她来说离家来找周承德其实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家里生意有人做,她自己总算可以缓口气,过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入了村,更显得村里人口少,何子婉主仆两个好不容易找了个在家的阿婆,一问才知道,村里壮丁参军,娃娃跟妇女都到附近的山头去捡柴火,或者进草原割草放羊去了,此时正是中午,大概要到下午才回。

“阿婆,你可知道有谁家的院子出租的,给我打听打听,我要在这里住下来。”何子婉看着阿婆睿智的老年斑,心里想着,多少钱才能租到房子。别看石头房子,方圆可没有石头也没有树,起房子花了大价钱的,准不便宜。

“老婆子姓蔡,女娃子你以后叫我蔡阿婆吧,你们可是来随军的?”蔡婆子觉得奇怪,村里能跑的人都跑了,仅剩下她们这些跑不动的,或是不能跑的,就没见还有人上赶着往村里来住。

“是随军,我哥在这里当兵,我来投靠他的。”

何子婉笑眯眯的道。

周承德不就是她情哥哥么。

蔡婆子面上带愁,道:“如今哪里日子都不好过,既然你哥在这里,那你怎么不去找找他,若长官知道他来了家属,肯定会分给他石头房的,你看,前面那一排整齐的石头房子就是前两天新建的,还没有分配。若你不愿意住,村里也有闲置的。”

想到什么蔡婆子在何子婉身上打量了一下,干脆领着人在一座明显没有人住,大门都破败的石头院子停下来。

“这家没人了,你们就住在这里吧。军营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娃子不方便。”

“多谢阿婆,等我们安顿好,再来跟乡亲们说话。”何子婉谢过阿婆,回身看着眼前破败的农家小院,大门没有,石头墙也长满了杂草,院子里一人深的草,并排三间石头屋,连窗户都没有,一进屋里,一股子霉味道连带着空气都有些稀薄。

何子婉将三间房的门打开,试着搬开了像是村里人一样的石头窗户,新鲜空气灌进屋里,才觉得舒服些。

“十八,先将牛拴在院子里,我们两个先把院子里的草割了,也别浪费堆起来干了当柴火烧。”

“好!”吴十八拿出牛车下的两把镰刀,一个给何子婉,一个自己用。

此时的吴十八心里有百八十个疑问,却不知道先问哪一个,他家主子心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很好,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看上去傻傻的,纯纯的,像个孩子。

“蔡阿婆说村里人捡柴,我猜可能都到安西镇附近了,那里才有树木,等安顿下来,我们拉着牛车去捡柴。”

吴十八默默地点头,又接着低头割草,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将半亩地大的院子草割干净了。

何子婉展了展腰,将牛往院子里的阴凉处拉了拉,摊开一个包裹,里面全是干饼子,又拿出2个水壶,将水壶递给吴十八再接他一个饼子,自己也拿出一个饼子开始啃。

“主子不去找殿下吗?”吴十八问出他的第一个问题。

“找,怎么不找,等我安顿下来就去。”

何子婉嘴角笑得弯弯的,还有点不好意思,若说出她心里话,她怕吓着吴十八。这一趟,她是专程来生娃的。

“不出意料,我可能要在这里生活五六年,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免得穿帮了。”

主子很高兴,并且很喜欢这里,吴十八直觉得。

“主子,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找找水源,等下我做点吃的。”

吴十八越看越觉得奇怪,要是通常女子,无媒无聘的,怎么可能到这危险之地来寻人,不对,通常女子就干不出这事。

“去吧,那我再睡会,将家里家外收拾一下。”何子婉应声往牛车上一躺,手盖着眼睛,吴十八看了一眼觉得妥帖,才慢慢出了院子。

何子婉见吴十八真走了,一骨碌爬起来,先进正屋里收拾,正屋进门就是一个石头垒起来的台子炕,再无其他,何子婉先将炕上的小石头铺平,拿扫把来仔细打扫了一遍,再到左手边的屋子里,几乎跟正屋一模一样,只有一个石台子炕,想着这里给吴十八住了,也赶忙打扫了一遍。

右手边的房是厨房,这里有石臼、还有付石碾子,还有一口笨重的大缸,口径足足有三尺宽,地上零星散着几个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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