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你醒了?我请了千金堂的顾大夫来。”吴十八领着顾大夫来,见何子婉坐姿笔直,在她血红琳琅的右脸扫了一眼,示意顾大夫赶紧给看看。
待顾如发看清她脸上的血口子,直道糟糕,看这血肉都模糊了,恐难不留疤。这事情就棘手了,他得赶紧飞鸽传书通知殿下。
“何姑娘别怕,让我先瞧瞧,给你止血上药。”
“不劳烦顾大夫了,我这脸您不说,我也知道彻底毁容了,我要珊瑚、乃至魏震勋整个北定侯府都要付出代价。”何子婉一把挥掉他伸过来的手,尖酸刻薄道。
“先别说话,我给你止血!”顾大夫示意吴十八抓住何子婉的手,飞快的打开小药**,将药粉直接撒在何子婉伤口上,渐渐地血止住了。
“何姑娘,这是消炎药,你连吃七天,我再给你换,现在天热你最好找一处阴凉干燥的地方躺着养伤,估计1个月后伤口就能长好。”
吴十八问了药费,顾如发只收了1两银子,之后,留着他在这里和何子婉大眼瞪小眼儿,这店铺里人来人往,实在不是养伤的好地方。
“东家,要不,我送你回青村?”
何子婉被珊瑚毁容的事发生在早晨,本来被吴遂送出城的孙氏、何子康、子谦得到消息连夜赶了回来。
“子婉,娘的子婉,你没事吧!”孙氏踉跄着冲进自家大门,要不是被何子康扶着都不知道腿软的还能不能走路。
何子婉勉强从床上坐起来,笑道:“娘,你看,我没事,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同来的还有吴遂、吴三等十几个大男人。
“子婉,你受了伤,娘哪里也不去,子康、子谦哪里也不去,我们就守着你,都守着你过,子婉!”孙氏一度哽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的大女儿,为什么?那个皇家公主,怎么那么没有教养,脸毁了,让子婉以后怎么过!孙氏恨呐。
“姐,我们都陪着你,哪里都不去!”何子康双目赤红,噙着眼泪,子谦上来紧紧地攥住何子婉的手,连连点头。
“哪里都不去,怎么给我报仇?你和子谦就是我和娘的希望,只要你们好好读书,将来做了大官,我和娘才不会被人欺负。”何子婉看着她的傻弟弟,经此一次,他们对于权力应该有个最清楚的认识了。
“姐,我答应你跟哥哥好好读书,以后我养你!”何子谦用肥嫩的小手,抚了抚何子婉干净的左脸,拉着哭腔道。
“东家,只要你好好地,我们将生意做到大江南北去,到时候,到时候我们就能替你报仇了!”孙大财站在门口,冷声道:“我们全家誓死为你效劳!”
“属下等亦誓死追随!”
吴遂领着吴十八同声道。
何子婉摆摆手,语气恹恹道:“子婉怕是要辜负众位了,店铺的生意你们随便弄弄就好,我这次算是看明白了,权力富贵,什么都比不上身体健康。”
听何子婉说丧气话,以前孙晓骁觉得这根本是天方夜谭,可眼下他只想哭。难道皇家公主就可以随意伤害无辜平民吗?
天理何在。
“多谢大家关心,既然子婉这样说了,大家都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孙氏感激的看着一众人眼睛湿润,觉得他们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她家子婉有眼光。
“东家放心,生意我一定会照看好,还要等你伤好之后再创辉煌!”孙大财招呼大家出去,时间久了不利于伤口愈合不说,还害怕村里传闲话。
何子婉见人都走了,出了口长气,对着一旁伺候的子谦,道:“子谦,我现在想吃糖葫芦,你去村里用你的钱,给我买5串来!”
“好,姐,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何子谦提溜下炕,对着门就冲出去了。
“子婉,你想吃什么饭,大夫叮嘱不能吃辛辣刺激的,吃面条,还是节节,你说!”悄悄注视着何子婉屋里动静的孙氏,见何子婉要吃糖葫芦只觉心里一松,娃娃还想着吃东西,这是好事,连忙来问。
“娘,我想吃酸菜节节,最好是杂面的!”何子婉也没让孙氏失望,淡淡说道。
“好好好,娘给你做,给你做杂面的,细面条,你最爱吃的!”孙氏着急忙慌的去做饭了,何子康被叫到作坊,何子婉无聊的看着自家的天花板,只觉得这种混吃等死的感觉它吗真是好。
周承德接到消息已经是三日后了,不怪吴遂他们送信晚,只怪西北山高水远路难行。
“传令下去,半月之内,我要结束这场战争。”周承德心急如焚,只是眼下分身乏术。一面又深深自责,到底是他将珊瑚送到定北城的,何子婉出事受伤,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是珊瑚伤人,她的行为自然得有人承担后果。
“吴子越,你出来!”周承德看一瘸一拐的属下,打他还不如让他上战场拼命。
“殿下,事发突然,属下也不是替大家求情。”
“不怪你,今晚本王就上书封你做三品游击将军,替本王守好这西北要塞,等本王彻底收拾了定北侯,再来同他们算总账。”
半月后,何子婉得到消息周承德倾巢而出全歼高山骑兵,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草场,要等他们恢复只怕要来年春天。
“东家,你不知道殿下为了你将他隐藏的暗卫全部暴露了,这一仗虽然大捷却被丞相李金元抓住把柄一状告到了今上面前,殿下现在被夺了兵权,正在回京的路上。”吴遂静等着何子婉表态。
半张脸长满丑陋疤痕的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