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涛没耐性的转头,对着何子娉,喝道:“何子娉,你除了名字跟何子婉相似,又有哪一点的及的上她,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
“施郎——”见他连头都不回,知道他真动了休妻的念头。何子娉眼中划过一抹狠毒,不,绝对不行,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绝不能。
“贱妇,还不赶紧回家做饭!”施涛娘突然回头,对着何子娉吼道,像是看死老鼠一样看着何子娉,就这么休妻对涛儿名誉不好,还不如……
何子娉咬住手帕这才没有怼回去,她两个孩子都是被这个老虔婆作弄掉的,既然他们不仁,休怪她不义。
深夜,施涛对着肤色蜡黄的何子娉一点兴趣全无,直挺挺的躺着,心里想着落第同窗的话,同窗家里有个美貌的小娘子,若是他没有娶亲一定会说给自己为妻,小娘子美不美,他惦记的是同窗家的钱财。要进京赶考,凭他娘存的钱是远远不够的。
“施郎,你睡了吗?”何子娉将做女儿时候藏起来的香粉擦上,又换了一套好不容易躲过施涛娘才藏起来的衣裳,小心翼翼爬上床铺,压着施涛的肩膀,轻哄道:“相公,让我来伺候你吧!”
“滚下去!”施涛一个挥手,将何子娉扫下床,起身往书房走,淡漠道:“以后,我们俩还是分房睡吧!我要温书,还要进京考进士。”
何子娉扶着撞在炕沿上挣不开的眼睛,嚎啕大哭。
第二天,全村每家都在磨豆子做豆腐,老人舍不得做豆腐,每家只拿出十斤左右,全部送到严首富奶奶跟前换豆腐吃。
施涛娘看着严婆婆生意兴隆,自家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不由得回家又对着何子娉一阵磋磨,饭菜也不愿意给了。
何子婉将豆子全部换成了豆腐,天气热,一家人也吃不完,干脆炸了,晒干,准备慢慢的吃。
“长姐,我还要红烧豆腐!”子谦对于辣的豆腐情有独钟,每顿饭都想吃,看着桌子上的青葱炒豆腐,要求。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辣椒,半个月一次倒是可以,现在严婆婆的生意做起来了,娘亲,你要不要从铺子拿点散货来卖?马场那边的仓库,给你准备几间,你自己做生意。”何子婉却喜欢青葱豆腐,清淡。
“可以吗?”孙氏看到了严婆婆生意好,也是心动的,可地里没人干活儿家里嚼头从哪里来呢。
“可以,子康,子谦都可以给你帮忙,娘,你仔细想想到底要做什么生意,子康、子谦以后要考科举,你要不就弄点油盐酱醋来卖,这些我都可以给你送货,你只需卖就可以。”何子婉想到以后这边来的人多了,靠着她进货,她娘的铺子肯定赚钱。
“不了,娘还家里、地里张罗,自己种的粮食,吃起来香甜。”孙氏摇头,抬起盘子将青葱豆腐往子谦碗里拨了一些。
“地我来种,还有子康、子谦帮忙,你只管说你想不想开铺子?”四十出头很年轻的,家里条件好点了,总要娘亲日子过的消闲点。
“好,那我就试试看,要是做不好,货不会浪费吧!”孙氏跃跃欲试,要是她自己也能赚钱,那真是太好了。“子婉,我可以多进点货么,子康、子谦他们闲了也来帮忙,我给他们发工钱。”想想都是很开心的事。
何子婉第二天就让吴遂去复盛拿货,直接送到家里来,让孙氏先学严婆婆试着看,何子婉帮孙氏定价,每一样东西都便宜一两文,并亲自写了价格表挂在打谷场的大柏树上,子谦下了课就跟同窗聊,他家都卖什么东西,多少钱卖,云云。
典型的一个小财迷。
孙氏陆续出了几次货,醋一斤二十五文,她每个人来买都会多给小茶盅,慢慢的变得大胆起来,其他杂货也慢慢卖开了。
村里人本来很高兴到孙氏这里可以买到便宜货,可慢慢的,心眼也活泛了,要不他们也开一家杂货铺,这是后话。
何子婉听子谦说这半个月从娘手里就赚到100文,看他鬼头鬼脑的精打细算要买什么,极是有趣。
“我给投资2两银子,给你做个小生意,可好?”
“真的?我一份作业卖两文钱,一百份就是200文,姐,我做这门生意怎么样?”子谦咕咕叨叨,何子婉听了想笑,看来,小家伙还没学会算成本。
“随便你做什么,我只负责出钱。一月结束你给我50文利钱。”她也得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了。
何子婉简单向孙氏说了下自己的打算,第二天进北定城,她要去叶城采购,准备冬日与力奇交易的全部货物。
恰好,正碰上从京城来的钦差来宣读圣旨,全城戒严,听从城里回来的人说,擢升魏震勋为镇北侯的圣旨是皇四子周承德亲自宣读的,珊瑚公主见了皇四子乖巧的跟老鼠见了猫儿一般。
“何子婉,你不要怕,珊瑚公主再不敢欺负你了!”一个陌生的大娘突然对听故事出神的何子婉轻声说道。
来自陌生人的关心让何子婉眼眶湿润。
“让大娘挂心了!”何子婉噙着泪,笑道。
“你是个好姑娘,我们北定城的人都知道,你能重新振作,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你好好干,让那些臭男人看看,我们女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谢谢您!”何子婉笑着哭了。
这时人群散了,要进城的,要出城的嚷嚷着拥挤起来,那大娘的身影,很快就没在人群中了。
何子婉只觉得大街上哭真是丢人,可止不住眼泪连着线往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