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制,驸马族人不得入朝为官,有官者罢免。祖制,在大明朝就是宪法,比法律还管用、还有权威,连皇帝都不能轻易破坏,否则就会遭到全天下士人的抗拒。
客氏笑道:“咱们大明的公主,那是金枝玉叶,就算让张问休妻罢官,也是便宜他了不是。我看就让杨选侍那贱货来促成这桩好事儿吧……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在坤宁宫里当众就哭啼啼,还真是痴情的种子呀,哈哈……”
刘朝躬身道:“圣夫人运筹帷幄,一切尽在圣夫人的掌握之中。”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太监在门外喊道:“圣夫人千岁,皇上来了。”
刘朝忙对客氏说道:“奴婢在这里被皇爷看到不太好,奴婢先行回避。”说罢闪进了屏风了。
不多一会儿,就听见人喊道:“皇上驾到!”
客氏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软塌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去接驾,她住在慈宁宫,并不代表她就是皇太后,实际上客氏在宫里势力不小、但并没有合法地位,一切都是因为皇上的眷顾。
她走到宫门口,就看见朱由校从龙撵上走了下来,她快步上前,作势要拜。朱由校忙扶住她,说道:“朕今日无法入睡,头昏、身体不适,所以就想夫人这里来坐坐。”
客氏忙关心地问道:“皇上叫太医看过了吗?”
朱由校道:“看过了。”
客氏便请他走进慈宁宫坐了,唤人呈上夜宵。夜宵是普通的莲子羹,本来客氏这里有更加奢侈的食物,但是她不敢拿出来款待朱由校,朱由校并不讲究奢侈品,他生活花费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实在很低。
一众太监宫女侍候完就很自觉地下去了,只留下客氏和朱由校两个人坐在宫里。客氏吃吃笑了笑:“那些个奴婢侍候皇上侍候的不好,瞧把皇上都弄成怎么一副无聊的样子了。皇上进里边,奴家新得了一套椅子,可舒服了,皇上试试。”
“也好,朕这几天腰酸背痛的,看看什么椅子怎样舒服。”朱由校镇定地说道,便站了起来,和客氏一起走进了寝宫。
客氏拉开暖阁里的一块幔维,果然见有一把构造复杂的椅子放在那里。朱由校不禁问道:“这椅子叫什么名儿?”
客氏掩嘴媚笑道:“合家欢椅。”
这时客氏笑道:“对了,听说遂平公主的未来驸马爷,是个丑八怪,皇上见他的时候十分生气,可有这回事儿?”
朱由校听罢客氏说的话,顿时愤愤地说道:“皇妹金枝玉叶,这些该死的市井小人,竟然骗到皇家头上来了!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诛灭九族!凌迟处死!”
客氏看见朱由校脸上那令人胆寒的杀气,她也是心中一寒,顿了顿,才强笑道:“皇上,哀家倒是有个主意。”
“哦?”朱由校还没有从愤怒中平息下来。
客氏笑道:“既然皇上要他死,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吗?”
朱由校沉吟许久,他是明白客氏的意思。诏书已下,天下皆知,皇家要悔婚的就会对声誉造成不利的舆情,朱由校心里面还是多少有一点妹妹的位置,却还完全没有重要到要拿损伤皇家声誉做代价的程度。但是皇妹还没有正式成亲,这时候如果那个丑驸马“病死”“意外”,也就怪不得皇家了。
朱由校心里略略一想,又摇摇头道:“这事儿不能轻举妄动。皇家受天下瞩目,有点什么事儿,臣民都会多般猜测。如果处理不当,反而会害了皇妹。那市井小人如果死了,外面的人肯定会胡乱猜想,说是咱们杀的……天子对驸马的条件不满意,就杀掉,以后谁还敢应征驸马?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都会极力避祸,本来驸马就难选,这样一来,岂不是要让皇妹孤苦终老?”
客氏叹了一声:“就是可怜了金枝玉叶的遂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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