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峰看来,既然身为祖州守将的耶律沙如此刚烈、有骨气,而且祖州的契丹守军在之前的战斗中也表现得异常英勇,那么据守耶律阿保机陵墓的这两千契丹军自然会更强悍、更英勇。再加上陵区的地形较之祖州长霸城更加易守难攻,因此在离开祖州长霸城时,他便做好了在祖陵与契丹人再来一场大战的心理准备。当然,有心理准备归有心理准备,作为战前的常规过程,劝降依然是必不可少的。尽管对契丹人肯投降并没有抱任何希望,但当负责把守祖陵的那位契丹将军表示自己需要时间考虑和商议后,王峰还是同意了对方的请求,给了对方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做出决定——哪怕他从那名契丹将军的脸上没有看出一点畏惧、退缩的意思来。
需要时间考虑是否投降自然只是这位守陵的契丹将军拖延时间的一种战术,作为耶律沙的亲信手下,在得知自家主子已经在祖州长霸城内城石室中被炸得尸骨全无后,他就已经决心与周军死战到底、绝不投降了。只是,人与人的想法在很多时候是不一样的。就在这位契丹将军决定以死殉国、报答耶律沙对自己的栽培的时候,他手下的那两名各领一个千人队的小将军(契丹军职)却相信汉人的“识实务者为俊杰”这句话。面对大势已去的局面,他们可不愿意为气数将尽的契丹朝廷和那个只知道喝酒、睡觉、打猎的昏庸皇帝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因此,当周军的劝降信射进了陵区的护墙后,这两个小将军便琢磨起了自己的心思。而在避开自己的上司私下进行了一番沟通与交流后,两个人便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并立即开始着手实施自己的“自救”计划。
于是乎,在周军发出最后通牒半个时辰后,两个契丹小将军便以商议军情、布置防御为名,将自己的上司请到了自己的帐中。他们先是就如何与周军进行周旋各抒己见、高谈阔论了一番,成功的分散了上司的注意力。随即便趁着对方不备下起了黑手,同时将怀中暗藏的匕首插进了上司的后心。二人的心腹亲兵也同时动手,先结果了陪同那位契丹将军前来的几名亲兵,随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前者在军中的几名亲信官佐。如此,不过片刻工夫,那两名小将军便顺利掌握了这支守陵兵马的控制权,并赶在周军规定的最后时间之前打开陵区大门,向外面的周军投降。
眼见预想中的大战、恶战没有出现,自己仅仅依靠一封劝降信便兵不血刃的拿下了祖陵陵区,王峰不由得既有些诧异又有些感慨,暗叹人心果然是最难揣摩的。
尽管是来自千年之后的穿越者,但中国人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却并没有变,尊重死者的思想亦是根深蒂固的。所以,在率军返回祖州长霸城与杨新汇合之前,王峰便留下“保安军”一个团保护陵区安全,并严令己方任何人都不得擅入陵区,更不得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违者严惩不贷,而后才率领本部主力东返。
建隆七年阴历四月十二,在安抚好祖州长霸城周边的百姓,并留下“保安军”一个团与由当地汉人青壮组成的千余人的暂编团练兵共同驻守该城后,杨新和王峰率领北伐左路军主力回师临潢城。
虽说除了临潢城、祖州外,临潢府辖区内还有东北方向的宁州、豫州,西北方向的怀州、庆州,西南方向的仪坤州、饶州等等州县尚未夺取。但一方面这些州县位置分散,大部队往来攻伐多有不便;另一方面这些个州县中除了怀州、庆州、仪坤州、饶州还算有些规模、上万人丁外,其他的都是些契丹皇族贵胄们养马放牧之处,一般只有几百至多两千余户的汉人或者渤海人牧民屯驻,其州县所在也根本谈不上什么城池堡垒,至多也就是个能遮风挡沙、防备野兽袭击的土围子。夺取这样的地方,漫说是北伐左路军主力,就是派去一个团的“保安军”都显得多余。
是以,回师临潢城后,北伐左路军便一分为四。由王峰率领“飞龙军”第一合成步兵师三团一营、二营、“保安军”步兵一个团、骑兵两个营约四千余人马北上夺取怀州、庆州等州县;由“飞龙军”第一合成步兵师副师长赵晨率该师师属骑兵团、步兵三团三营及“保安军”步兵一个团约五千人马南下,扫荡仪坤州、饶州、丰州、松山州(临潢府松山州而非此前攻占的原契丹中京道松山州)等州县;由吴鹏率领“飞龙军”“游骑兵营”一个连及“保安军”一个骑兵营和一个步兵营千余人马杀向东北方向,夺取宁州、豫州等州县。
原本按照战前的计划以及北伐左路军总指挥杨新的本意,夺取不过只有千八百户牧民的宁州和豫州至多派一名“飞龙军”的营长就行了。可一来,由于北伐以来左路军的一系列战斗自己都只是个协助两位兄长指挥的参谋人物,没有发挥出多少真本事,且其中最为紧张激烈的祖州长霸城之战自己更是守在临潢城,连看都没有看到,使得身为北伐左路军参谋长的吴鹏感觉自己穿越以来的第一次出征打得非常不过瘾。眼见拿下周边几个州县后左路军便再没什么仗打,吴鹏自然很是不甘心,多次向杨新和王峰提出希望能亲自领兵出战,横扫临潢府——按照战前的安排,收服草原诸部族的行动将由王峰领兵出战,而同样希望杀一个痛快的他显然不可能把位置让给吴鹏。
二来,也是考虑到如今临潢府周边已无契丹大股兵马,即便只是偏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