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感想与心得纷纷涌向心头,使曾志林颇有一种一抒胸意的念头。于是,走进被辟为临时中军衙署的一座本地士绅大宅后,曾志林便将随行的将佐打发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宅院内的书房之中奋笔疾书,将自己方才的感想与心得落实在纸面上,并提出了针对上述这些问题自己觉得合理可行的解决意见。
从未时初到申时初,曾志林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四千字,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笔。考虑到这份心得若是提交给委员会,势必会对今后周军特别是“飞龙军”的作战产生一定影响,光是自己的感想和意见肯定不全面、不客观。所以,曾志林便打算派人将正安排大军驻扎、审讯俘虏的程飞和穆特尔找来,兄弟三人一齐参详参详,以免有什么遗漏或者失误之处。不想,还没等他招呼随从去请两位兄弟,程飞和穆特尔二人已经联袂而来。
二人一进门,不等曾志林将自己奋战了一个时辰的成果拿给他们看,穆特尔便已经抢先开了口:“二十七哥,兄弟我审讯俘虏得到了两条重要消息。”
听说有重要消息,曾志林也就不急于展示自己的“作品”,而是示意穆特尔坐下来继续说下去。
“根据俘虏交待,契丹那个‘睡王’皇帝耶律璟眼见我军已经兵进凤州,意欲放弃长春州,逃往黄龙府。尽管有关消息只是私下传言,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咱们大兵压境,想来耶律璟这个家伙肯定不会乖乖的待在长春州等着咱们去捉,逃跑是必然的。”穆特尔在汇报审讯结果的同时也加上了自己的判断与分析。
周军大兵压境、兵临城下,耶律璟弃城而逃原本就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听完穆特尔的汇报,曾志林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对对方没有跑往契丹朝廷控制力更强且距离当前战场更远的辽阳府,而是逃向了更靠近室韦、女真等属国地区、距离当前战场不过二百多里的黄龙府有些不太理解。毕竟,那里不但距离与契丹朝廷貌合神离、时不时发生叛乱的生女真诸部很近,而且己方要是追击,最多不过是一两天的时间就又会兵临城下,耶律璟逃到那里恐怕连口气都没还没喘过来,就得继续逃亡,搞不好还会被生女真各部从背后捅刀子,远不如逃到近千里之外的辽阳府一心对抗周军来的踏实。是以,他马上追问了一句:“‘暗羽’长春州分堂那边有什么消息?”
“根据‘暗羽’的消息,耶律璟还在长春州,并没有离开。不过,由于我军大兵压境,契丹人对长春州周边及长春州到凤州之间的道路控制极严,‘暗羽’那边往咱们这里递送消息很困难,现在咱们手里的消息还是三天前的。所以,耶律璟现在还在不在长春州,还需要等‘暗羽’以及咱们派出去的侦骑、斥侯的最新消息才能最后确定。”穆特尔补充道。
“其实,无论耶律璟现在在不在长春州、无论他是逃到黄龙府还是其它什么地方,对咱们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区别。此次北伐咱们中路军的任务就是与左路军配合横扫上京道、打垮契丹军主力、干掉耶律璟。所以,如果能在长春州抓到耶律璟自然更好,抓不到他也没关系。到时候,咱们兵分两路,一路西进草原,与左路军配合作战,收服草原各部。一路撵着耶律璟的屁股一直追下去,直到追到他为止,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再所不惜就是了。”程飞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根据作战计划,拿下长春州后,曾志林将南下辽阳府,坐镇被右路军攻下的东京道,穆特尔率军西进,与王峰一起扫荡草原诸部。而程飞自己则要视情况而定。若是耶律璟被捉或者被杀,他便率部分兵马回师开封;若是耶律璟逃脱,他则需率所部沿路追赶,直到捉到或者杀掉耶律璟为止。而耶律璟弃长春州而逃早就在大家意料之中,程飞对自己此后作战的艰辛早就准备,所以对方是不是真的逃往黄龙府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
曾志林很清楚程飞在长春州之战后可能面对的艰辛,所以听完他的话便不再纠结于耶律璟是不是还在长春州,而是转向穆特尔问道:“第二条重要消息是什么?”
“根据俘虏交待,此番前来凤州增援的契丹军总数远不止进城的两千人,而是有两万之众,其中还有五千属于耶律璟近卫的皮室宫帐军。也就是说,现在还有近一万八千契丹军正游弋于我军周围,伺机而动。”穆特尔沉声答道。
“这支契丹援军的领兵将领是谁?俘虏可知其主力的去向。”曾志林闻言追问道。
“据俘虏交待,这支契丹援军的主将是耶律斜轸。至于其主力现在的位置,那些俘虏也不知道。据他们交待,援军离开长春州不久,他们便在一名将军的率领下与主力分离,赶往凤州,所以根本不可能清楚其主力的去向。”
“契丹援军的去向无外乎两种可能。”程飞在一旁分析道,“一是于凤州和长春州之间某处设伏,突袭我军。二是避开我军主力,运动于乌州、凤州、长春州一线,攻击、袭扰我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