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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递给我一个小信筒,道:“信鸽刚刚带来的消息,说......”
她欲言又止,面露难色,我心知她说不出什么,急忙打开信筒。
信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阁主逝,内战起,速回继任,主持大小事宜。
阁主逝!”
不,这不可能!
手中的信落地,我的脑袋里嗡地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
耳朵里什么声音也进不去了,只能感到自己越来越慌乱的心跳。
重紫是暗夜阁的心脏,是我唯一的依靠,如果她死了,我该怎么办。
摇摇欲坠的身子碰到桌边沿,毛笔砚台纷纷砸下来,墨汁染上裙摆。
我不得用手撑住桌角,才勉强维持着自己不会倒下去。
字体是蓝芷的字体,盖章也是暗夜阁特有的,最重要的是用血灵果做的朱砂墨也是暗夜阁特有的,任何一处,我都挑不出错来。
一口血气上涌,我几经吞咽才压制下去。
“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消息的真假还不可见,这件事必须得从长计议。”夏曦莺扶着我坐回软榻,音色里满是担忧。
深吸一口气,心绪丝毫不见好转。“我知道,但免不得担忧,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暗夜阁旗下的所有茶庄,钱庄,酒楼,等等,一半都……都关闭了……毫无预兆的关闭了……”
“那这个消息,已经有六成是真的了,我必须要回去。”我控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智一些,平静一些。
但发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我,夏曦莺抓住我的手,道:“你不能慌,现在是要做决定的时候,有一点点错,一切努力都灰飞烟灭了。”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却没能想到一点办法。
她走到外面,遣散了所有宫人。
闭紧大门,关上窗户,她拉着我走到内室,才开口道:“后天就是大典了,阁里的意思,难道是让你放弃在宫里所有的努力,一走了之吗?”
我满脑子都是重紫姑姑的影子,无论她对我是利用还是真心,我对她都是有感情的,我当她是亲人,传来这样的噩耗,我比谁都寒心。
“如果姑姑真的出事了,别说是皇宫,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要回去。”
话语说得平静,包含着我所有的决心。
她叹了口气,道:“你既然心意已决,那就离开吧,老阁主逝世,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乘皇子未动手之前拿下阁主之位……否则……”
否则,我就是下一个逝世的人了。
苦笑浮现在唇角,对于这个我这个弟弟,他的心,要比我狠。
如果姑姑真的出事了,我却这么多天与阁里失联,那么始作俑者,也只有他一个了。
“我并非要与他争夺阁主之位。”
夏曦莺停了停手上的动作,诧异地抬头看我。
“我之所以要回去,只是单纯的为了重紫姑姑,如果她没事,哪怕我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也算是对我最好的交代。但是......”话语顿了顿,感觉到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一切真如信上所说,我也要见她一面。对我而言,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给了我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她是我的亲人,我怎么能忍心不管?”
夏曦莺摇了摇头,似是惋惜,似是无奈。“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太重感情,我本以为,你会坚冷如石,事实上,在我看来,你所表现出的一切表面现象就是这样的。可是没料到,在内心里,你并不冷血。”
她站起身,看着我,又道:“说好听的,是你心慈良善,说不好听的,就是软弱。一旦别人知道了你的弱点,你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些话,这么熟悉,弄影也曾经对我说过。
北宇瑾辰说,只有无情无心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但他也没做到,他心里装着罗玉,就像我心里……
止住这个念头,深吸一口气。
“大典之前,我不能走。这个节骨眼上。有千万双眼睛盯着,她们恨不得我马上捅出什么篓子来,如果我被抓住把柄倒是无妨,最怕的是连累暗夜阁。”
她思虑了半晌,道:“你说得对,那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在大典之前不能离开,但我必须要回暗夜阁,最好的时间,就是大典的当日。”
“当日?”
“对,我必须要给自己在宫里留条后路。只有等礼成之后,贵妃这个名衔才能真正落实在我头上。”
“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我照做就是。”
“曦莺,你跟我回阁,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讶然,良久,才郑重地点头。
更深露重,寒夜如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新月半掩在乌蓝色云中。
我倚在窗口,任由凉风吹拂。
刚到阁里的时候,我是个废人,双手残废,容颜尽毁。
没有人愿意亲近我,哪怕是昕黎,我那年纪尚小的弟弟,也不愿意叫我一声姐姐。
只有重紫日夜守在我身边,在我高烧不退的时候用沙哑艰涩的声音为我讲述故事,喂我吃药,帮我换衣。
接手骨的时候,要用一种蛊虫来做引,在我疼地快晕死过去的时候,她就像母亲一样,也独自难受,只能一遍一遍安抚我,虽然我看不到她黑纱之下的容颜,我的额头上却留下了她的泪水。
我差点以为,她将要替代死去的娘亲的位置了,但她毕竟是阁主,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凉西,为了暗夜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