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冬重又躺了下来,把暖木抱得紧紧的,紧紧闭着眼,趁着天还没亮,还可以再眯一觉。
说不定还能再梦见师傅和师兄他们呢。
可惜这梦见不梦见,也不是他说了算,并非时时都能心想事成的。先是辗转了好一刻都没睡着,后来睡着了又不是很安稳,莫名的心中惊悸又醒了过来,这么断断续续的一直到天亮时才又打了个盹。
他和师兄、师姐们一起练完功,凑在一块儿用了早饭,谈话自然是离不开师傅、刘前辈和大师兄。玲珑师姐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我再勤学苦练个十年八年,只怕也及不上大师兄眼下的功力。可师傅和刘前辈比剑的机会下一回可不定什么时候再有了。”
姜师兄总是笑呵呵的,脾气格外好,他起身给玲珑师姐盛了一碗粥:“这次错过了也没什么,等大师兄回来难道还会不告诉我们?能得大师兄的指点,跟咱们自己去看了也是一样的。”
玲珑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不求上进!自己看和听说能一样吗?师兄领悟到的是合适他的,可未必适合咱们啊。”
被她抢白一句姜樊也不恼,摸着头嘿嘿笑。
和师兄师姐们一块儿吃饭晓冬就吃的比平时多,平时自己用饭,一个大饼切成四块,他只吃一块儿就够了。这会儿说说笑笑的,能多吃一块儿下去。
饼子都是天天现蒸现烙的,松酥香软,越嚼越香。晓冬一面吃,一面又忍不住惦记起大师兄来了。
不知道师傅师兄他们晚上在峰顶是怎么过夜的?难道就坐在那结冰的石台上打坐运功过一夜吗?
这会儿他们吃什么?干粮冰凉挺硬的,怎么吃呢?
他这么一走神,姜樊就看出来了,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碗沿儿:“嘿,回魂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师傅他们早上怎么吃……能不能生个火啊?”
姜樊一听就乐了,连玲珑师姐都忍俊不禁。
两人笑得晓冬有点儿懵,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可是他也猜得出来怕是自己闹笑话了。
“想吃口热的这还不容易嘛,来来来,陈师弟,你来给小师弟露一手,你家传的功夫我们可都不会,让小师弟开开眼。”
晓冬就好奇的将目光转向了陈敬之。
虽然陈敬之平时沉默寡言的,这会儿却也抿嘴一笑,放下筷子点头说好。
平时这位四师兄总是板着张脸,晓冬觉得好象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见他有点儿笑意。这么一笑,才显得陈师兄年纪也不算大,还是个少年人的样子。
陈敬之在桌上找了找,拿起一块已经放凉的饼子,两掌一合将饼子捂住,对晓冬说:“献丑了,我这门功夫也是才入门。”
晓冬的目光已经被他手里的饼子吸引去了。
陈敬之将饼子捂在手掌中,来回摩挲了几下,又将饼子递给晓冬。
手一碰着晓冬就吓了一跳,本来已经放凉了的饼子竟然又变得热乎乎的,摸着都有些烫手,一热也就变软和了,现在是能入口,能下咽,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片刻之前它是又冷又硬的。
“陈师兄当真厉害。”晓冬真是长了见识。恍惚记得以前也听说过,有人练的功夫是能够发热的,没想到陈师兄就会。
听师姐的意思,这门心法应该是陈家的家传本事,不是回流山的功夫。但是师傅和刘前辈那样的本领,想必这样的法子他们也会。
看晓冬有点儿讪讪的样子,姜师兄出言打圆场:“行啦行啦,小师弟年纪还小呢,都不许笑了。小师弟,这饼子你还吃得下吗?”
晓冬摸摸肚子,他已经吃了不少,陈师兄又递给他这块实在是塞不下了。
姜樊也不客气,把饼子接过去,夹上些菜丁酱豆之类,三口两口就吃完了。
姜师兄的胃口真是好啊。
用罢早饭,仍旧是姜师兄指点晓冬练功。玲珑师姐脾气急躁没有耐性,陈师兄那就更不指望了,再说他自己功夫也没学出来呢,尚不能指点旁人。
练了一会儿剑,晓冬停下来歇息时,忽然想起大师兄使的那套剑法,忍不住问:“姜师兄,本门一共有几套剑法啊?师兄你都学全了吗?”
姜樊耐心的一一告诉他:“不少呢,你现在练的是最浅显的入门剑法。等到你练熟学通了,接下去学的应该是长月剑法,那套剑法一套共十八式……”
晓冬站起身来,想着昨天晚上大师兄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的比划了一下。只是他当时看得痴痴入神,本就只记得个囫囵大概,再加上身法步法跟不上,比划得连大师兄一成都没有。
不过毕竟都是本门剑法,姜师兄一眼就认出来了:“哦,这一式是‘拈花弄月’,连我还没学呢,咱们师兄弟几个里,也就大师兄学了。玲珑师姐也央告师傅来着,可师傅说她底子不够扎实,一味想学高深精妙的剑招容易贪多嚼不烂,对她反而没有好处。你是在哪里看见的?”不等晓冬回答,他就理所当然的接着说:“是看大师兄练功时见着的吧?这一式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呢,我说小师弟,你可别好高骛远,你要学这个,只怕没个十年八年的学不了呢。”
还有句话姜樊没说。
即使过个十年八年,以晓冬的悟性天分来看,他能不能学这套剑法还难说呢。师傅当时收下小师弟是因为故人临终所托,眼见着小师弟亲无故,无依无靠的,要是师傅不收留他,让他一个人孤伶伶的怎么过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