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谁来,”柳福儿咬牙。
她怎么没有肉了?
除开前胸和屁股,其他地方她肉可多着呢。
再说弄粮靠得是脑子,又不是靠屁股和胸。
刘护卫低声问她,“你可还好?”
柳福儿点头,松开他的搀扶,道:“先进城,挑个最富贵的坊市住下再说。”
刘护卫便去牵着自己的马,在前与守门的兵士交涉。
很快三人便顺利入了关卡。
几乎差不多的时候,车队也停在白马寺山脚。
打着香疤的小沙弥前来问询,得知是徐家来人,忙请入寺。
至于其他人,庙里没有那么多地方,只能在山脚清出一片空地,供他们安歇。
徐四随沙弥拜望主持。
眉须皆白的老主持慈眉善目,和气悲悯,徐四风清朗月,温文有礼。
两人一番寒暄,相携往客院而去。
王二心里记挂柳福儿交代的事,一直留意周围的情况,当跟过第一道门楼之后,见没人留意自己,便悄悄溜了。
寺中有贵客,除开负责客舍院落的知客外,厨房负责膳食的也很忙。
王二顺着食物的香气,一路寻来。
趁着做饭的大和尚没有留意,他悄悄拿了两个酱菜蒸饼,外带一点酱烤蕈片。
大和尚忙完了一边灶台,转过眼见蕈片少了一点,顿时大怒,叱骂帮厨的小沙弥嘴馋。
小沙弥委屈不已,却又无处诉冤。
王二窃笑,转去僻静地方。
此时徐四已与住持提出要购买胡饼一事,住持问明所需数量,便吩咐人去准备。
王二饱吃一顿出来,正好瞧见僧人们三三两两一组,或抬粮,或舂麦子。
王二顺着僧人们的路线,一路寻到粮仓。
此时,仓外还有人在把守。
王二也不急,这种大型粮仓是一定在檐下留又通气孔,从那儿就能一览粮仓内里。
僧人们搬抬了将近一刻钟左右,方才关门离开。
两个和尚一前一后去了边上的棚子,显然他们便是这里的看守。
王二伏低身体,趴在草丛里又等了一会儿,果然就见一和尚提着风灯出了棚子,绕着粮仓巡查。
待到他转了一圈,重又回去,王二才小心来到仓边,灵巧的攀爬上去。
没多会儿,他便轻巧的下来,顺着早前藏匿的小路一路往南。
走了差不多半盏茶,远处传出车轮压路的咕噜声,王二一个闪身躲进树后,小心窥探。
小路的转角,一盏风灯摇曳而来,隐约照出小沙弥憋红的脸和缓缓前行的独轮车。
车子很重,所行之处都会留下一道深深的车线。
秋夜凉风将食物的香味吹散向四方。王二抽抽鼻子,嘀咕道:”有粮的就是不一样。”
宵夜都来两顿。
王二摸摸肚子,似乎又有点饿了。
他扭脸望向大厨房的方向,那里乌漆嘛黑一片,应该是熄灶了。
王二怪笑一声,脚下一滑,自动自发的朝小沙弥追去。
小沙弥推着车子来到一黑黢黢的洞口边,距离洞口有些距离的棚子里,又有七八个汉子或坐或站着。
看到来人,汉子们陆续围过来。
当看到边上还放着两瓮素酒,不由笑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竟然有这么好伙食?”
小沙弥赔笑,道:“住持说,诸位在这儿日夜受累,十分辛苦,刚好小寺素酒才刚酿好,便送来与诸位尝尝鲜。”
“那老儿倒是识趣,”汉子们呵呵笑着把瓮搬下。
小沙弥帮着把汤和饼搬下来,拖着底下大大的竹篓道:“这是给下面那些人的,主持说,人要是少了盐,就没有力气,耽误好汉们的时间就不好了。”
汉子们呵呵的笑,摆手道:“知道了。”
小沙弥陪着笑,推着车走了。
汉子们摆开一排大碗,将素酒倒出。
昏黄的酒液才一入碗,便飘来浓郁的酒香。
倒酒的汉子喝了声好,率先端碗,与其他人一碰,仰头干了。
王二从山石背后探头,瞧着这些人觥筹交错,他慢慢接近搁在洞口附近的胡饼。
洞口里,有人同样也在小心翼翼的爬出。
两人都如谨慎而又警惕的狸猫,轻巧无声的往竹篓靠近。
王二个子高,手也长,率先掀开竹篓。
在他想要去拿时,一只乌黑的小手先他一步,将饼拿走。
王二抬眼,就见半尺处不知何时出现一张乌漆嘛黑的小脸,其上一对招子晶亮如狼眼。
王二呀了声,条件反射的往后躲闪。
半丈外,汉子们似乎有所察觉,立刻问:“谁?”
小脸的主人本是要往回跑的,听到这话,忽然顿住,竟重又爬回了竹篓边。
王二大急,急忙招手,示意他过来。
不想他却呲牙露出一个笑脸,便低下头安静的啃饼。
有汉子阔步走了过来,看到有人偷饼,二话不说就是一脚。
王二眼睁睁看着那小小的人影一下子飞出几步之外,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汉子凶狠的拎着他脖领起来,再踢一脚。
这回儿那人落在地上,没有动弹。
汉子啐了一口,提着竹篓放到喝酒的桌边。
汉子里有人说,“干脆叫个人上来,把饼分了吧。”
另外又有人说,“急什么,早前咱们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可怜咱们一分。”
这话一出,立刻得了响应,于是又有人道:“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他们,来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