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声冷笑,半点不惧的道:“去就去,哪个不去,哪个就是狗奴养的。”
“你,”马郡守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他深吸了口气,道:“我不跟你争,有失身份,咱们公堂上见。”
马郡守直奔门口。
才一迈步,就看到立在对街的闲汉悠哉的站起身来。
他陡的一个哆嗦,又缩了回来。
掌柜过来道:“走啊。”
马郡守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岂不闻民不与官斗?我至不济也是个官身,你觉得跟我去,会如何?”
掌柜呵呵,问:“会如何?”
马郡守道:“自是断你赔偿与我。”
掌柜冷笑的抱臂立在门边,大声道:“诸位,这家人该怎么着,你们随意。只一条,别砸了我的东西。”
对街上,另外几个闲汉也站了起来。
几人对望一眼,撒腿就朝四面八方跑去。
马郡守一看不妙,急忙命人去叫戚氏等人,言明去府衙避难。
掌柜也不拦,就那么看着。
街市上,一股人潮快速的汇集着。
马大郎最先过来,见马郡守面色发白,不由道:“阿耶,你这是怎么了?”
马郡守摆手,道:“赶紧的,去叫你妹妹来。”
街市上传来越来越高的声音,马大郎探头望了眼,二话不说就往后奔。
马郡守也急忙跟上。
戚氏和陈氏等人都在内院的月洞门处,见到马大郎,便道:“怎么回事?”
马大郎一把把儿子抱紧怀里,问:“小妹呢?”
戚氏指了指里面。
马大郎道:“这里的人都疯了,你们赶紧上车,我带小妹立刻过来。”
戚氏眨巴了下眼,陈氏忙和贴身丫鬟扶着她,往夹道外去。
马郡守这会儿已经让车夫套好车。
等两人上车,又赶忙往角门去,正好与马大郎和马颖等人相遇。
待到人都上去,车夫便跳上车辕,甩了鞭子,直奔门口。
便是听到车里有人惊呼,也不顾得了。
出了望仙楼,便能看到或拿锅瓮,或拎刀棍的百姓们。
车夫唬得猛甩鞭子,拼命的催动马匹。
车子行的飞快,百姓怕伤了,到底不敢靠得太近。
车子一路疾驰,来到府衙。
周小六打着呵欠,懒洋洋的来上值。
见到马家等人,不管他心里怎么呵呵,面上还是恭谨的道:“见过马郡守。”
马郡守点头,面上一派冷然。
“周都尉,你这城门守官可怎么当的,竟然任由飞贼肆意妄为?”
周小六挑眉,道:“郡守这话从何说起?”
马郡守冷哼,道:“我此番过来,所带两箱财帛,今早皆不翼而飞了。”
“这事你看怎么办?”
“竟有这事,”周小六锁着眉头,道:“不知郡守的财帛是在何处丢失?”
马郡守抿唇,“在我房中。”
周小六摩挲着下巴,道:“这事有点难办。”
马郡守深吸口气,道:“都尉莫不是想推脱?”
说话之时已带着明显的威压和迫意。
周小六一扯嘴角,登时翻脸。
“你她娘给我听好了,叫你声郡守,是给你面子,城都没有了,还来这儿跟我摆官架子,屁。”
周小六一甩袖子,进了屋。
马郡守的脸色霎时精彩的不成,他抽搐着脸颊,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门边,两个守门的兵士冷冷的盯着他,只待他说什么,好立马把人扔出去。
马大郎见机不妙,忙扯住他,回去车里。
戚氏忙凑过来问怎么样。
马郡守没搭理她,转头问道:“颖儿,徐家几时能有回信?”
马颖道:“明后天应该就有回信了。”
马郡守思忖片刻,撩了帘子,吩咐车夫:“望仙楼里还有些物什,你去拿出来当来,换些银钱拿来。”
车夫答应着下了车,直奔望仙楼。
马郡守又道:“这城里是不能呆了,”他道:“大郎,你先在城里留两天,等到收到徐家回信,你便来城外与我们汇合。”
“是,”马大郎心里也突突,不过眼下也只有他一个成年男子,他不留下,就没别人了。
车夫很快处理的物什,带了两包银钱回来。
马郡守分出一点给马大郎,叮嘱他务必小心,便让他下车,而后便一路疾驰的来到城门口。
守城兵士照例的拦下。
车夫报上名号。
守城兵士探头瞄了眼,倒也没有为难,只是在车子出城之后,立刻报给周小六。
周小六呵呵一笑,少了一个人,估计是想要留在城里等信呢。
他摸摸怀里的诗文,去寻白面郎君。
这一回誊抄成两份。
而后他将一份寄去徐家,另一份则命全四悄然潜入淮南。
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快把诗文散布开来。
而在此时的梁家,虞氏坐在柳福儿的床榻边,命跟跟前之人退下,才道:“好了,这回气该消了吧。”
柳福儿睁开眼,看着虞氏。
虞氏微勾嘴角,道:“莫非你还要婆婆给你赔不是?”
柳福儿轻轻摇了摇头,坐起身来。
虞氏忙拉着她,道:“你轻点,这种时候可不能抻到。”
柳福儿扯了迎枕,垫在腰际。
老实说,她的这个计策十分的拙劣,且她也根本没想筹划多么周全,会被虞氏看穿也在意料之中。
汪氏的话固然有理,但她性子使然,即便她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