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城里,司空一家已经急得嘴角冒泡。
周小六终于得了郑三回信,如今他们已屯兵与天门以东,乱军已不敌,往南而逃。
周小六大喜,赶忙写信送与梁二,请他立刻回汴州一趟。
接到信鸽传讯,梁二诧异了下。
将纸条拿与梁帅,严明定是城里有事,请求离营。
此时战事已经完成大半,一早心里有数的梁帅便准他假。
梁二扬鞭策马,一路飞奔而归。
五六天的路程被他三天不到便赶到。
他风尘仆仆的进了城,没能过城门,就见周小六奔过来拉住他缰绳,道:“司马,出事了。”
“什么事,”梁二挑眉。
周小六看看左右,道:“这里不方便,你随我去府衙。”
梁二见他一脸神秘,便跟了过去。
进了门,周小六把门关严,梁二借机擦了个脸。
周小六便原原本本的把柳福儿怎么帮武宁节度使,又如何被梁家那三位所伤,又怎么中毒,而后又被半强制的息事宁人,最终忍无可忍,选择离开的事情说了个完全。
梁二没等听完,就已经面色铁青。
待到周小六说这些天了,人就是找不见,他呆了。
他问:“你说什么?”
声音平静,却带着风暴将来的威压。
周小六脖子一紧,声有些哑,道:“我已经尽力了,真的是所有的过所都没有她和管娘子的记录。”
梁二在厅中央如困兽,来回的踱步,踱步。
忽然,他一个飞踢。
实木的圈椅一下子从周小六头顶飞过,直撞去墙上,顷刻间四分五裂。
周小六立马抱头蹲下。
梁二接着又是几脚,一阵乒乓作响,他周围已是空无一物。
周小六这才从地上起来,道:“大郎跟前的丫鬟在司空家,她说大郎有话交代,要亲口说……”
梁二立时拔腿就往外冲。
周小六只觉一阵旋风刮过,梁二已经出了府衙大门。
他急忙跑出去,道:“等等,我也去。”
他自知自己脚程不快,便牵了马来。
可就是这样,也还是慢了一瞬。
眼睁睁看梁二踹开司空家大门,周小六急忙拉住他,并朝吓得面色大变的门房赔笑,道:“司马郎主和八郎在不?”
门房赶忙去里面通报。
周小六道:“你能不能冷静点,那丫鬟可是找到大郎的关键,你这样,把她吓个好歹,咱们怎么找大郎?”
梁二木木转头看周小六,似乎大脑在这个时候开始转动了。
他缓而深的吸了两口气,面色渐渐平缓一点。
管家跟着门房急忙过来,见到司空八郎忙请他去书房。
司空茂和司空八郎都在那里,见到他,两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梁二也知他们是在生梁家人的气,他单膝跪地,道:“阿耶,舅兄,我知道我有错,没能护住福儿,让她在梁家受了委屈。”
司空八郎侧目,看他一眼。
司空茂则道:“你的过错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寻到人。”
他吩咐管家,“把人带来。”
管家关上门出去,没一会儿便带了赤槿过来。
梁二一见她,便道:“娘子人呢?”
赤槿过来时,见到立在廊下的周小六,便才道他已经把事全说了,当下便道:“这段时间娘子怎么过的,郎君应该知晓了吧?”
梁二嘴唇紧抿,面颊的肌肉剧烈抽搐。
赤槿从怀里摸出荷包,平摊开,摆在梁二面前,道:“这是离开时,娘子交给我的。她说,婚姻对她太过沉重,她心狭肚窄,实在负担不起。”
“负担不起,”梁二定定的看着荷包,手剧烈抖动,根本无法拿起那荷包。
赤槿道:“娘子还把婚书拿出来了,郎君还是早些去府衙把和离手续办了吧。”
“她别想,”梁二转眼,恶狠狠的盯着她,道:“她柳福儿是我的娘子,谁都不能让我们分开。”
赤槿轻鄙一笑,道:“她是你娘子,你可有护她?”
她道:“刘夫人刻薄愚痴,听信谗言,恶意刁难。虞夫人呢,看似疼爱娘子,可一旦涉及到利益,还不是立刻把我们娘子弃如敝屣?”
“至于那位公主,更是恶毒到了极点,连还没出生的婴孩儿都不放过,活该她儿子病怏怏的,都是报应。”
“你,”梁二伸手,卡住赤槿的喉咙。
赤槿被他卡得脚尖离地,还艰难挣扎道:“终于把我想说的说出来了,我便是死了,也无憾。”
“二郎,”司空八郎道:“你是要让义妹永远恶你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响钟,惊得梁二立时清醒。
司空八郎道:“你痛也说快了,现在说说其他。”
他道:“义妹现在到底在哪儿?”
赤槿一笑,道:“我不知道。”
这话一出,屋里的三个男人皆愣住了。
赤槿歪头,道:“很意外?”
她道:“娘子既然决议离开,就想到会有什么情形。你觉得她会告诉我们吗?”
“你,”司空八郎指着她,气得手都哆嗦。
司空茂叹气摇头。
这的确是柳福儿怠
梁二冷冷的盯着赤槿,道:“我数到三,你若不说出点让我留手的,你也就不用活了。”
赤槿闭眼,仰起头,道:“不用三,你现在就可以要我的命。”
梁二二话不说就要动手。
司空八郎忙扯住他,道:“你在这儿跟她较劲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