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毫发无伤的拿下江陵,还将乱军赶至岳州以南,让淮南一地彻底避开了战乱,身为主帅的徐四居功至伟。
回到江都,徐父和一干叔伯大力夸赞,连带一并跟去的将士也都以隐晦的方式升官赏物。
消息很快在淮南一带传扬开来,世代居于此的世家皆十分欢喜。
徐四受到各世家郎君的追捧,一应慨然豪迈的辞赋一篇篇的相应而生。
与之相比,身为副帅的徐九就黯淡许多。
即便有人称赞,也只是在赞颂徐四之后,捎带的提上两句而已。
对此,宁夫人面上一派喜悦,心里却很不舒服。
且不提四郎使计,硬生生成了崔家郎子一事,就说他一向紧跟着大郎的举动,就很不得她意。
徐大一贯想法古板,不喜女人参与族内事务。
若他真个执掌徐家,以他的性子,定会想法把她的威信力消磨一空。
宁夫人一辈子要强,又怎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思忖两日,一改早前想要在世家择媳的念头,转而把目光放在武将身上。
杜五消息一贯灵通,知晓这事,他只想了下,便让人把信传去江陵。
静等几天,没有半点动静。
杜五便知,马颖这是想要彻底与他划清界限了。
杜五轻笑起来。
从小到大,他还从没被人这般戏耍过。
他收拾己身,叫来人道:“派两人去江陵,留意郡守府里一切事宜。”
另一方,徐四与徐大商议着赋税一时。
徐四以为,江陵一地的百姓实在太苦,虽然他调了粮食过去,但也只能解一时燃眉而已。
徐大听了他提议免赋的提议,拧住眉头,道:“你可知此番出兵,徐家花用几何?我早前是在叔伯面前打了包票,若减免,岂不是让我出尔反尔?”
“我知道这件事让大兄为难,”徐四道:“但江陵百姓无米下炊,实为我之过,我不能眼看着不管。”
徐大忍了气,道:“早前你说出兵,大道理一套套的,我想你是个知道轻重的,便去说服叔伯阿耶。”
他点头道:“是,你厉害,兵不血刃的把江陵拿回来了。”
“可你说的好处呢?”
徐四微垂着头不语。
徐大道:“徐家出力出钱,末了什么也没有,”他道:“你让我如何跟他们交代?”
“大兄,”徐四道:“乱军已经南下,近几年江陵不会再有战事,百姓们不愿背井离乡,可不代表不能。”
“江陵城里本就被他鼓动得人心惶惶,若逼急了,他们定会离开,到时江陵成了空城,又与我们有什么益处?”
“倒不如宽限两年,既显出我徐家仁厚,又让百姓踏实留下,日子久了,黄二的影响自然就淡了。”
他道:“若叔伯们怪罪,大兄便退到我身上,我愿用军功来换。”
“换什么换,你当军功是那么好得的,”徐大气道。
拥立他的文人甚多,但武将却都大多效忠于阿耶和叔父,他手里没人。
徐四此番立下大功,阿耶已写了奏疏,给他要了果毅都尉,可领一千兵马。
若他这职位没了,兵马也就没了。
徐大放缓了表情,道;“算了,谁让我是你大兄,这事我瞅机会去跟阿耶说。”
“多谢大兄,”徐四拱手。
徐大还不放心,叮咛道:“我会权衡着办,你万不可冲动。”
徐四笑着称是。
又几天重阳菊花会,宁夫人广邀贵妇与独岗。
女眷们心照不宣的带着适龄娘子前来赴宴。
宁夫人浅笑吟吟的与众人品酒闲谈。
看似对所有人都一样,状似若是有心便能察觉,同为都尉夫人,她对郭家的万夫人与田家的陆夫人格外不同。
饮宴过后,并未带女前来的万夫人托词离开,反而是陆夫人借故留下。
待到离开之时,田二娘的头上便多了一只金钗。
事情一经敲定,宁夫人便把这事告诉徐父。
听说是田家,徐父有些诧异。
照比早前宁夫人挑选的人家,田家实在出身一般,只是身为奉军都尉田大郎的亲妹乃是徐节度使之妻,两家也算有亲。
如此亲上加亲自然不错,只是徐父以为有些委屈了徐九。
宁夫人神情冷淡,回他,“照比宋家和崔家,田家的确是没得比。”
徐父轻咳一声。
当初崔十二娘在徐家出了事,便是他力主更换人选,将事情圆过去的,现而今他嘴短,便道:“若你觉得门第无妨,我是没有意见的。”
宁夫人嗯了声,待徐父出去,便命人立刻操持。
庄稼丰收,农忙闲暇,多是喜事扎堆的时候。
除开徐家那等大户之外,便是庄户人家里有适龄的,也都准备着添口进门。
荆南的山坳里,也有一对新人,结了姻亲。
管大喝得一脸通红,拉着亲家,絮叨个不停。
梁二放下一直浅啜着的酒杯,离席而去。
离开热闹的人群,周围便的寂寥去躲。
他回到茅草屋,倒在床榻上,心头郁郁。
除开训练的不顺之外,他更多的是纳闷。
给娘子写信也有十来封,怎滴一封也没回呢?
也不知她和康儿如何了。
梁二翻了个身,叹气。
真想搁了这边,就这么回去。
可是已经答应了娘子帮忙,若就这么回去,娘子定会生气。
但是,他真的好想回去啊。
他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