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儿微笑,道:“也别都蒙事。”
“若是成样子,这些人以后都要跟着你们。要是都是些阿斗,等你姐夫回来,够你俩喝一壶。”
王二嘿嘿的笑,孟三则是瞬时挺直了腰板,严肃表示一定不偷懒,而后问柳福儿几时出发。
“不急,”柳福儿道:“城里乱象尚未明朗,不妨再等些时候。”
她将前一晚勾画出来的图纸拿出,道:“这是我照着梁二的甲胄画的藤甲,我不知对不对,你们且带着。待到了江陵,寻些巧匠,想法制出来。”
司空八郎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有些怀疑,”这能行?”
“若是多浸几遍桐油,应该可以吧,”柳福儿只是在浏览网页时扫过,记得这东西似乎是要浸桐油,且耗费时间不短。
只是这里的兵甲都是受管制的东西,兵器可以想办法去弄,甲胄耗时费力,一时根本凑不齐。
司空八郎挠挠头。
藤编的,一点火不就着了?
柳福儿道:“我记得白马寺似乎还在用,不然从那弄?”
“行吧,我来办,”这几年司空家已经全面接受白马寺的事情,司空八郎偶尔也会过去。
荆南山坳,梁二难得好心情的提前结束训练。
在旁见习的谢大见他轻快离开,不由微微摇头。
不过是一封信罢了,谁还没收过?
吃罢饭,谢大习惯的散了圈步,待到天色转暗,才回去。
才走到屋子附近,便看到有人立在那里。
他走过去细瞧,有些惊讶。
“梁司马,你在这儿作何?”
梁二闷闷的从怀里摸出竹筒,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道:“你看看。”
谢大推开门,点了灯烛。
梁二将手掌摊在灯下。
谢大拨拉两下道:“这是当归和梅花。”
“没让你帮我分辨,”梁二不耐烦的一屁股坐下,道:“你帮我分析分析,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谢大无语。
这种夫妻间的情调,不是该闷在心里,没事的时候,自己偷着琢磨回味吗?
梁二见他不肯帮忙,便瞪着眼睛,道:“是你让我送东西的,现在娘子回信,你不能不管。”
谢大叹气,来回拨弄两下,道:“当归,就是应该回去了。”
“至于梅花嘛,”谢大沉吟片刻,道:“大抵是腊月吧。”
“你确定?”
梁二有些怀疑。
谢大道:“江陵遭灾,方圆百里几乎颗粒无收,秋天之时,百姓尚且可以猎动物挖草梗,但到了冬日这些都没有了,那一城的百姓以何果腹?”
谢大深有体会的道:“饥饿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它能让人变得失去本性,变得凶残可怕。”
他点了点梅花,道:“我想,大娘子就是顾忌到这个,才将日期定在那时。”
梁二抿嘴。
以柳福儿的性子,倒是的确很有可能。
只是心头难免升起一抹失落。
谢大道:“以你的估计,这些人练到腊月,可能应付?”
梁二沉着脸道:“只能尽力一试了。”
谢大皱眉。
听这话,可是没有什么把握啊。
重阳之后,便是寒衣节。
梁帅带着大军缓缓归来。
唐皇特命百官夹道相迎,又亲赐两箱财帛,加封骠骑大将军,以为褒奖。
之后又赐一席御膳,命内侍妥帖服侍。
梁帅一脸平静的拜谢,并没有去用饭,反而请求面圣。
内侍赶忙去书房回禀。
唐皇正和朱小郎玩撞棋,闻言有些不太耐烦。
朱小郎道:“骠骑大将军这般请见,想是有事要禀吧。”
唐皇看他一眼,摆了摆手。
朱小郎起身,大袖飘飘,转去侧边偏殿。
内侍忙将棋盘搬挪开来。
梁帅受宣,来到书房。
才一进门,他便倒头叩拜。
“将军,”唐皇急忙从椅子上起来,快步来到梁帅跟前,将他扶起。
梁帅到底上了年纪,又山南海北,马不停蹄的征战一圈,这会跪下,竟一时不能起身。
他略微借了唐皇的力气,勉强起来。
“老将军可要保重啊,这天下还有朕,还要多多仰仗将军呢,”唐皇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心里欣喜不已,面上一派担忧之色。
他一叠声的命人搬来椅子,扶梁帅坐定。
梁帅笑着轻喘几下,道:“多谢圣人关心,臣定鞠躬尽瘁,报效圣恩。”
唐皇扯了扯嘴角,重又回到案几后面,道:“将军急着见朕,可是有要事?”
梁帅点头,道:“大郎早前曾写了奏疏,示下几时还都。但或许是路上耽搁了,一直没能收到回音。”
他道:“如今乱军已然南下,与刘家战成一团。南有江陵一地相隔,中原已然安稳。且宫室已然修葺妥当,还请圣人早下旨意,还都回朝。”
唐皇轻啊了声,道:“这是朕也听尚书令说了,”他道:“但朕以为,帝都的民众已被黄贼洗脑,尤其他们的亲眷子侄皆追随黄贼而去,”说到此,唐皇面上显出些愤然,“若黄贼等高一呼,即便有城墙围屏,他们也未必不会造反。”
他摇头道:“便是中原安稳,帝都却再不是从前的帝都。”
言外之意,就是不会再回去。
梁帅见唐皇满脸的拒绝,便道:“圣人可是打算迁都?”
唐皇眉头一展,利落点头。
梁帅吸了口气,道:“那圣人可有备选之地?”
唐皇环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