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葛大今天没开铺子,她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葛大行色匆匆的过来。
看到柳福儿,葛大赶忙行礼。
柳福儿摆了下手,示意他开门。
进了内院,柳福儿问他,“那告示大家可有什么反应?”
“高兴得很,”葛大笑道,“只是,”他看了眼柳福儿,道:“只是大家都有些害怕,不敢去说呢。”
“怕什么?”
葛大道:“说是马家人死了,可没看到尸首,他们也不敢尽信的。”
“这好办,”柳福儿看了眼天色,道:“正午吧,就在北城门前那片空地,你让大家过去看吧。”
她起身往外行。
葛大赶忙躬身恭送。
柳福儿行了两步,道:“等到事情料理清了,你去府衙寻谢大郎。”
这就是要安排差事了。
“多谢夫人,”葛大大喜,忙把头压低,长揖到底。
柳福儿起身再去寻谢大。
谢大正埋首书案,见她过来,便笑问:“你怎么来了?”
她将葛大所说的顾虑讲与他,又道:“我想把马家父子当众斩首。”
“此法甚好,”谢大道:“古来便有斩首而悬木的事情,我以为用在这里正好。”
柳福儿眉头微动。
她有些迟疑,“挂几日?”
谢大笑了。
“挂到粮船回来便可。”
柳福儿松了口气。
如此也就七日最多。
谢大办事麻利,说完这话,便着人去办这事,又让人通知各坊市里正,将这事挨家挨户的通传下去。
才刚夺下城池,什么事情都需要想到。
谢大又交代,待到斩首之后,务必告知大家,不日便有粮食发放,让里正安抚好百姓,再将自己管理的坊市人口统计清楚。
柳福儿见他说完这事,说那事。
听差的人一会儿就换了两拨。
她听了一会儿,觉得就算接受爆炸知识的自己都想不到那么周全。
她随意扫了眼他案头,其上公文已经堆得满满。
柳福儿悄悄咂了下舌,悄然拱了下手,准备离开。
不想谢大叫住她,道:“你以后的住处打算在哪儿?”
“还在郡守府吗?”
“不然住哪儿?”
柳福儿反问。
谢大道:“你若不喜欢可以推倒了重来。”
柳福儿摇头,道:“咱们的钱可都是有数的,不能浪费。”
她提步道:“就那儿吧,挺好。”
谢大微微一笑。
看来突然的成功并没有让她昏头。
这很好。
柳福儿提步出门,才刚要出府衙,就见王二形色匆匆的过来。
柳福儿叫住他道:“怎么了?”
王二急忙忙道:“消息走漏,马颖带着人回来了,正在东城门外,跟姐夫对峙呢。”
柳福儿一凛,忙道:“可打起来了?”
王二摇头,道:“姐夫让我来问你,打不打?再拿些火油和箭矢。”
柳福儿立马反应过来,梁二这般是怕坏了自己的计划。
柳福儿转脸奔进进去寻谢大。
谢大在一堆文书里翻找出个册子,瞄了两眼,道:”徐家把过重的辎重,弓箭长枪都留了一些,若是打起来倒是不怕。”
柳福儿松了口气。
他们占据地利之便,只据城而守,莫说只几百人,便是上前也足可抵挡。”
柳福儿道:“立刻宣告全城,将马家父子人头悬挂于城门之上。”
谢大也是这个意思,并且还添上一句,但凡有报名抗敌者,立时入府君,成为柳家军中的一员。
王二眨巴眨巴眼,转脸见柳福儿已出门。
他急忙忙追过去,道:“阿姐,我也算柳家军里的一员吧?”
柳福儿看他一眼,问:“你说呢?”
王二呵笑。
他说,当然就是了。
府衙距离城门不远,只走了两刻钟不到便能看到高耸开阔的城门。
梁二立在过船的卡口上方,冷冷的盯着半里开外的三艘大船。
其上陈大带着众人与之对望。
柳福儿走到近前,道:“怎么样了?”
梁二看她一眼,皱起眉头道:“怎滴穿这么少?”
柳福儿无语。
明明就跟其他人一样多,怎的就少了。
梁二此时一身甲胄,唯有一件御寒里衣还在里头。
他转头看了眼,四下里皆是穿着或藤或铁的甲胄的兵士。
他只得转到迎风处,尽可量的挡下吹拂而过的寒风。
柳福儿则朝立在船头的陈大拱手,道:“陈郎君,几月不见,可还安好?”
“尚可,多谢柳娘子惦念,陈大苦笑着拱手,本还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打上一打的心思顿时歇了。
蒙封节度使刻意宣扬,柳福儿的名头在淮南世家里可是不低。
他自问比不得尚大,亦没有曾三的武勇,就连跟前的人手也没有柳福儿的多。
这仗没法打。
柳福儿很是随意的将手搭在城墙上,身体微微前倾些,道:“陈郎君,劳烦你帮忙叫马家人来,我有东西想与他们看。”
陈大侧头,立时便有人去请。
城墙下,谢大步履有限的过来,其后又兵士拖着两人头来。
柳福儿朝他笑了笑,转脸,便见马颖脚步匆忙的赶来。
才一站定,她便咬着牙关,低而狠的念着柳福儿的名字。
柳福儿听不见她说什么,但看她面色泛白,眼底发青,便知这一夜他并不好过。
柳福儿轻轻的笑,示意把头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