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
有钱老四领路,大家抄了捷径,赶在天黑之时正好来到山坳。
老常一早派人在坳外瞭望,众人过来时,他已带着妇孺们在坳子口迎接。
钱老四看到老常十分激动。
“辛苦了,”老常拍拍他肩膀,见他身上负伤,不由一惊,“这是……”
“没啥,遇上贼匪,挂了点彩,”钱老四很豪迈。
老常转脸看向后面,几乎所有的人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其中还夹杂这许多面容陌生,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
柳福儿笑着上前道:“他们被贼匪困在矿洞里,梁参军将他们解救出来,如今与我们一处。”
老常反应很快,几乎林琪话音一落,他就转成热情洋溢的模样请众人入内。
转脸他又让王老二赶紧把人和粮车安置下来,再生火做饭。
柳福儿带着梁二、谢大来到半敞开的议事棚子里。
老常命人拿些热水,而后和钱老四进来。
这时钱老四已经将发生的事情与老常说了。
对于谢大,老常的态度明显比开始多了几分真诚与恳切。
谢大态度温文有礼,话里话外都是尊敬和服从。
柳福儿抱着温热的茶碗,微微的笑。
两方可以友好相处,是她所乐见的。
一番寒暄之后,梁二提及借柳福儿一用的意思。
老常一愣,问柳福儿,“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见,”柳福儿道:“不过粮食,我要预支。”
“不行,”梁二立时变脸。
“那就算了,”柳福儿无所谓的喝了口水,道:“反正这些粮也够我们过冬,等到开春,这林子里什么没有?总饿不死我们。”
梁二瞪眼。
柳福儿呲牙。
梁二闭了闭眼,气自己太单纯,竟然被忽悠着把粮给运来,现在用不着了,就被随手丢开。
柳福儿摸摸依然胀痛着的鼻子,歪头看他气得脸色发青,心底这个畅快。
老常见势不妙,连连给柳福儿使眼色。
柳福儿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片刻后,梁二吸了口气,压下蹭蹭上冒的火苗,道:“一百石是吗?”
“我给。”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字,两眼冒绿光的看着柳福儿,大有她要敢说个不字就干一架的模样。
柳福儿拱手,道:“多谢参军信任,柳大万分感激。”
梁二斜她一眼,坦然受礼。
“不过,”柳福儿蹙着眉头道:“我们这里多是老弱病残,我若就这么随你去了,实在是不太放心。”
柳福儿道:“不如参军帮人帮到底,送他们去最后落脚地方,如何?”
“柳大,”梁二暴怒,“你别得寸进尺。”
柳福儿露出怕怕的样子,道:“要不,那粮,参军还是收回去吧。”
她重又落座,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嗞嗞喝水。
梁二咯吱咯吱的咬牙。
柳福儿的本事他也见识了,以一敌十,对骁勇战将来说并不是很难。
可对她这么个杀人都吓得半死,又能轻描淡写的把十来个汉子烧死的,他还第一次见。
而今这附近方圆几百里的粮草,能搜刮的都被他刮净了。
再想弄粮,就得去别处,他就这么点人,只拼拳头怕是不成。
他实在需要个鬼精鬼精的人出谋划策。
但是这人实在是得寸进尺,还算计他把粮给拉来,让他没了筹码,不得不妥协。
他很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梁二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送他们去,这总行了吧?”
“那太好了,”柳福儿弯着眼睛,笑眯眯的道:“多谢参军爱护。”
梁二哼了声,一脚踹开木墩,大步流星的出去。
老常点了点柳福儿,道:“你要,真是胆大。”
老常赶忙追了出去。
“没事,在他用完我之前,且慎着呢,”柳福儿呵呵的抻着脖喊道,不小心牵动鼻子,似乎又有一点温热流出。
柳福儿赶忙仰头,一摇一摆的坐在木墩上。
谢大郎过来,温和的道:“需要我帮忙吗?”
柳福儿眨巴着眼,瓮瓮的“嗯”了声。
谢大郎轻轻按住柳福儿的肩膀,用力按压几下。
感觉到线条的走势,他不由侧目打量。
少顷,他轻轻咦了声。
柳福儿斜眼,道:“怎么了?”
谢大笑了笑,道:“没什么,你的经络有些发紧,需要松泛松泛了。”
柳福儿这会儿感觉鼻子好了些,便恢复正常坐姿,“好了,我没事了。”
谢大郎收回手,道:“你要跟梁参军一道,难免风餐露宿。眼见着冬天就来了,你就别去吃那个苦了。咱们大家熬一熬,日子总能过去的。”
柳福儿微微摇头,“你没看见吗?他是盯上我了,我要不去,他就会逼我跟他走。与其闹僵,不如多弄些好处,这样也能皆大欢喜。”
可这就太委屈她了。
谢大郎微微蹙眉,菱唇抿成一条细线。
若他判断没错,她可是一个娘子。
要这么跟那些糙汉子日夜相处,实在是……
柳福儿一拍他肩膀,笑呵呵的道:“没事的,他不就是要弄粮,弄来了,不就放我走了?”
谢大抬眼,见她笑得洒脱,便浅浅的勾起嘴角。
既然她不在意,也就没有什么了。
翌日清晨,梁二未免柳福儿再次狮子大开口,也为了不多走冤枉路,便把余下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