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八郎将饭食摆上,道:“还温着,赶紧过来吃。”
柳福儿笑着过去道:“你怎滴知道我没吃饭?”
“咱们府里外院的厨下都被钱四叔叫走了,你们这里还能有饭吃?”
司空八郎将碗筷摆上,道:“这是重槿才刚做的,她不好出来,便托我拿来。”
柳福儿坐下,司空八郎将另外一份饭菜端去给谢大,又倒了两杯浆,递过去道:“先喝了这个。”
“这是陈郎中开出来的清热饮,多喝些能防癔症呢。”
随着浆液倒出,一股有些冲鼻的涩味便散了开来。
柳福儿皱了皱眉,还是拿起来干了。
温热的药浆顺喉滑下,甚是解渴。
柳福儿精神一振,执了壶又倒一杯。
不同于柳福儿的牛饮,谢大端了杯子浅尝两口,便执筷夹菜,闭口细细咀嚼。
一举一动皆温文端方,便是出身世家的公子也不过如此。
司空八郎看在眼里,暗道可惜。
这等人才怎么偏偏身世飘零,不然倒与十娘很是般配。
两人吃过饭,便继续批阅公文。
司空八郎收拾了碗筷,要走时,他道:“明天出来时,先去看看康儿,他今天一天都念叨你呢。”
“好,”柳福儿点了下脑袋,探手去拿文书的同时又道:“回去别忘了梳洗妥当再见阿嫂。”
“知道了,”司空八郎扭头,见她又继续忙了,便提着食盒出门。
谢大侧头,见屋里灯火有些黯淡,便将灯芯剪短。
光线瞬时一亮。
柳福儿眯了眯眼,把笔往砚台里蘸了蘸,提上阅字后,抬眼看案几上的公文,道:“时候不早了,要不明儿再继续?”
谢大点头,道:“你先回,我把手头这几个看完就回去。”
柳福儿本已起身,闻言又坐下道:“那你批,我等你。”
这文书,只要他们占着城一天,就不会有批完的时候。
如今情况非常,柳福儿以为还是多保存些体力,至于文书还是留待以后吧。
谢大看了眼案几,余下那几个都是需要花功夫细细核算的。
他笑着转身,道:“算了,还是明天再弄。”
柳福儿这才起来,去门外等他熄灯关门。
回到府邸,走了一天柳福儿甚是乏累,倒在床上,只一个呼吸便睡了过去。
就连赤槿帮她盥洗,都没能惊醒。
翌日傍晚,柳福儿从校场回来,远远就见一群人聚集在府衙门口。
几个兵士立在边上,看似随意,实则是在盯着他们。
人群里,有人瞧见柳福儿,忙从人群里挤出来,道:“城主,我把人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可行?”
柳福儿点头,目光在人群里打了个转。
都是孔武有力,年纪与他相当的汉子。
众人也都拱手见礼,并让出一条路来。
“就只你一人带了人来?”
柳福儿往前行,很是随意的问道。
细长眼弯了眼一笑,道:“我来时这没旁人,至于他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
柳福儿侧目,见他眉眼恭顺的垂着,不由摇头笑了。
她叫了门口的两个兵士过来,当着众人的面道:“叫书吏帮他们记录家里情况,待会儿去核查,只要是本城的百姓便可。”
众人皆叠声道是,面上十分从容。
柳福儿点头。
看来倒是没有作假的。
她转头进了府衙。
兵士也跟进去叫人,细长眼转了转眼珠,寻了个兵士问清桌椅在何处,带着两人搬来。
书吏过来,见座椅已齐整,便将墨砚等物摆上。
细长眼忙上前帮忙研墨,其他人也赶紧聚过去。
府衙外,厚嘴唇带着百余号人过来,见门口空荡荡,不由嗤笑道:“就知道那眯眯眼吹大气,还招招手就几十个人跟着。瞧瞧,这人哪儿呢?”
众人哄堂大笑。
他转头看自己跟前的一群,大喝道:“走,让城主瞧瞧,咱们柳家军的弟弟们也不是孬种。“
众人呼喝着响应,大跨步的冲到府衙边。
兵士拦下众人,得知是得了柳福儿的吩咐,便放他们进去。
厚嘴唇带着众人跨过石阶,才一进去,就看到聚在西边的一群汉子。
他瞬时挺直了腰杆,轻咳着示意。
跟着他过来的百十号忙簇拥上来,气势汹汹的看去。
细长眼带来的多是卖力气的人力,见厚嘴唇来者不善,都下意识的靠得近些。
细长眼察觉动静,从里面出来。
见是厚嘴唇,他十分和善的道:“你来的有些晚,我们已经完事了,这好把地方腾给你们。”
厚嘴唇撇嘴斜他,见书吏抬眼看来,心知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便带着去寻书吏。
只是在走动时,十分不小心的撞了下细长眼,生生把他撞了个趔趄。
“哎,你咋么这样,”几个跟细长眼亲近的忍不住开口。
厚嘴唇转脸,眉梢上挑。
满是挑衅。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当下气得不成。
“算了,咱们走,”眼看就要大打一场,细长眼拉住要去与厚嘴唇理论的汉子,带着人走了。
厚嘴唇出了昨天的闷气,心情大畅。
他乐颠颠的来到书案前,道:“这些人都是城主让带来的,劳烦你记上。”
书吏嗯了声,收回视线提笔。
众人依次上前,报上家里以及父兄在柳家军的职位。
书吏记完,心里有了计较。
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