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十娘拉好幕笠,带着丫鬟溜到城门边。
把守城门的兵士将两人拦下。
司空十娘抿了唇不语。
小丫鬟上前两步,挡在司空十娘前面,道:“你可知我家娘子是何人?竟敢拦她?”
兵士看了眼根本看不清面容的司空十娘。
司空十娘拉住丫鬟,略一点头,道:“劳烦你请王百夫长过来,我有事寻他。”
兵士眉毛微挑,极快的端量两人一圈,示意同伴去城外。
过了小半刻,王二步履匆忙的过来,见到两人,他面色微变。
示意兵士各自去忙,他带着司空十娘去边上,小声道:“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竟然跑来?”
“我若不知就不来了,”司空十娘道:“你带我去城外一趟。”
“不行,”王二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司空十娘抿嘴,半晌她道:“你若不帮我,我就跟谢娘子说你欺负我。”
王二哎了声,艰难抉择半晌,还是道:“那也不行。”
他道:“城外都是得了瘟疫的,要是你得病,府里还不乱套了?”
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这事绝对不行。”
司空十娘气鼓鼓的瞪他,奈何王二心意已定,绝不更改。
眼见他就要抽身闪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将拿来的食盒塞给他,道:“那帮我送个东西总行吧?”
王二接过来,打开看了眼,点头。
司空十娘扭脸走了,小丫鬟上前道:“谢长史病了,城主特别挂心。娘子心疼城主,特地拿了些吃食过来,希望谢长史能早点痊愈。”
“知道了,我会转达,”王二会意一笑,拎着食盒走了。
小丫鬟瞪他背影,心说他可要真知道才好,千万别漏了关键那句呀。
王二晃悠着来到谢大帐篷。
他将食盒放下,道:“司空娘子送来给你的。”
谢大坐靠着床围,看兵士才刚报来的人数以及粮食仓储等记录,闻言他眸色微转,有些诧异道:“她怎滴给我送东西?”
王二将小丫鬟的话学了遍,拿眼看谢大。
见他面色淡然,十分坦然,不由有些无趣。
谢大睨他一眼,道:“今早收上来的死鼠都处置了?”
“处置了,”王二道:“我亲自盯着的,烧完还深埋了。”
谢大点头,将手里的纸张看完,递给他道:“粮食没多少了,若明晚疫情还没有得到控制,就请城主发信给段郡守,看能不能借些粮来。”
“我精力不济,有些事你要自己长心。”
王二点头道:“我听说今早又有两个咳嗽轻缓许多,这应是起效了吧?”
谢大看他一眼,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微抖。
王二急忙将水杯递过去,等他喝完又拿过来。
谢大低喘了口气,道:“你还没瞧出来吗?我这病虽然也是畏寒发热,但我并不咳嗽,反而口渴得厉害。”
“我已经让兵士去查访过了,但凡似我这病症的,并无一人好转。”
他道:“或许再过几日,我便会神志模糊,再不能理事。”
“只望你能帮城主多分担一些,莫让她频频出入城外。”
“你放心,我会的,”王二声音有些沉,道:“情况也没有你说得那么糟,包娘子和陈郎中既然能治好旁人,定也能治好你,再说还有满城的郎中呢。”
谢大目光飘忽,心知这也不过是安慰的话,当不得真。
“贞娘,我便托付给你了。”
王二定定看他。
谢大漾出丝笑容,道:“若我这关当真过不去,你们的婚事便要劳烦城主操持了。”
“贞娘性子倔,瞧着闷不吭气,心里却是个有主意的,以后她要有什么做得不好,你莫要与她计较,我这儿就先谢过了。”
“大兄,”王二到底没能忍住,声音哽咽起来。
谢大摆了摆手,道:“我也不过是一说,你且记下便是。”
王二道:“大兄吉人天相,定会好起来的。”
陈郎中端了药来,见里面气氛不对,便立在外面。
王二听到动静,看了眼,便道:“我去外面巡查了。”
谢大点头,目送他出去。
王二快步行了几步,将要转去官道时,他转过头,见谢大正接过陈郎中递来的药大,但却有些力不从心,还是陈郎中帮忙才能送到嘴边喝下。
王二眼底一热。
他仰起头,深吸两口气。
待到情绪平静,他理了理口罩,迈步朝正推着两车死鼠过来的兵士走去。
这厢,司空十娘匆忙赶回府里。
料理了自己,得知柳福儿并没有回来,方才松了口气。
她坐去榻边,由得丫鬟绞头发,顺手拉过针线篓子,拿起绣了一半的绣花撑子。
门外传来几声见礼,司空十娘抬眼,见孟氏正缓步走了进来。
司空十娘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道:“阿嫂,你等下,咱们去外头说话。”
孟氏住了脚,转去庭院的竹椅上。。
司空十娘担心自己身上还不干净,便小声问丫鬟,“我离得远些,应该不要紧吧。”
小丫鬟皱巴着脸,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听说过人的都是周围的,想来只要咱跟前的就算吧。”
说完,她自己也担心起来。
司空十娘瞪她一眼,拉了拉袖子,来到游廊。
“阿嫂,你寻我有事?”
司空十娘扶着光滑的廊柱,远远问道。
孟氏笑吟吟转头,道:“镇日憋在屋里闷